盯着徐淮的鞭子,徐淮嘴角挂着極為惡劣的笑容。鞭子指着一個房間,衆人都将心提了起來,尤其是那間房裡的人,心中更是緊張。
心裡暗道:不好,這頓飯看樣子是沒福吃了。
徐淮又笑着将鞭子挪開,大家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随後徐淮直接指着位置最好,視野最佳的一個房間,語氣散漫陰骘。
“就那間房,上去跟他們說,限他們十秒之内下來。不然......”
徐淮冷笑一聲,将鞭子一甩,在空中甩出一道殘影。
掌櫃這下是真不淡定了,徐淮指的那間房恰好是喬昭和林珩的那間屋子,這兩位也是掌櫃惹不起的。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動作,頭暈目眩,隻恨不得當場暈過去才好。
“不然什麼......”樓上的人探出頭來,聲音清亮幹淨。
喬昭看着樓下的徐淮,笑意晏晏,口氣卻是漫不經心的,仿佛自己不是事件的主人公,隻是個看好戲的路人。
“原來是喬都尉,真是什麼地方都有您呢。”徐淮皮笑肉不笑,聲音沉沉,“陰魂不散。”
“徐少監好生霸道,一言不合就讓人滾,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酒樓是徐家開的。”喬昭面色不變,嘴角微揚,慢條斯理的開口。
“趕緊把位置讓出來,否則别怪我不客氣。”徐淮盯着上面,眼神勢在必得。
“倘若我說不呢。”喬昭聲音清冽,眼裡一片冷意,半分不讓。
喬昭言罷,隻聽铮鳴一聲,樓下的淨軍齊齊将劍拔出,對着上面,隻待一聲令下,便要拔劍而起。
喬昭低頭輕笑一聲,眼裡滿是戲味,手指緩緩從匕身擦拭而下。
“今日正好給我的匕首見血開光。”
氣氛劍拔弩張,酒樓裡安靜得落下一根針都能聽見聲音。
......
“徐淮,怎可對喬都尉如此無禮。”
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走來,今日徐纾言穿得雅緻,竹青色的長袍,銀色暗紋低調,芝蘭玉樹,像是名門望族出來的翩翩公子哥。
徐纾言後面跟着徐霁,想必也是趁着今日休沐,逛一下肅州。
“掌印。”徐淮拱手行李,退至徐纾言身後。
“我當今日狗吠得這樣大聲,原來是有主子在後面,狗仗人勢呢。”
喬昭站起身走至二樓窗邊,樓下的人皆望向她。
笑容雲淡風輕,嘴角微微勾起,看起來溫和又平易近人。但是這笑經不起細看,但凡你仔細瞧着她的眼睛,就能發現裡面充斥疏離和冷淡。
“你放肆!”
徐淮氣急,這人竟然罵他是狗!徐淮在宮裡宮外,誰看見他不是畢恭畢敬的,除了徐纾言沒人敢給他臉色看,喬昭三番五次挑釁他,今日居然罵他是狗!
鞭子一甩就想沖上去給喬昭個教訓,被徐霁一把摁住手,徐淮轉頭瞪着徐霁,想要甩開他的手。徐霁死命摁着不讓他掙脫,沉聲道。
“冷靜點!你打不過她。”
喬昭撲哧一笑,這下笑容裡到有了幾分真心實意。
徐纾言慢慢擡眼,神色薄涼,仰頭看着上面意氣風發的喬昭。
還真是年輕啊,一雙眸子透着不羁之色,是未經打磨的棱角分明,不怕死。
“淨軍雖不屬于定北軍,但于戰場之上,皆是北齊将士。”徐纾言嘴角微揚,神色意味不明,緩緩道。
“若喬都尉執意破壞兩軍和諧,那我隻能禀明元帥,秉公處理。”
聽到這話,喬昭一頓,臉上的笑差點維持不住,極其不可思議的望着樓下的徐纾言。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他要找喬愈年告狀?!
這真的是一個高居廟堂的司禮監掌印所為嗎?!
意外的直白又好用……
言罷,徐纾言拾階而上,信步向二樓走去,徐霁徐淮忙跟在身後。
徐纾言停在禁閉的房門前,白皙的手指叩響門扉,三聲,力道适中。
半響,門從裡面打開。
喬昭皺着眉将門打來,望着門外的三個不速之客,面色十分不耐煩。
畢竟誰吃癟能笑得出來呢。
徐纾言微微一笑,拖着尾音,慢條斯理道:
“喬都尉不請我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