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馬夫名張六,是玲珑閣的掌櫃特意務色的人,嘴緊人也老實,先前皎芙避開伯府出行,都是馬六駕的車。
張六沒多問,應是後,驅使馬車走上另一條道。
他們出城不過一刻鐘,蕭長風就策馬來到景陽門,叫來監門官主管,亮出身份牌,吩咐道:“此城門暫禁出行。”
主管一見身份牌,馬上領命行事。
此舉立馬引來了出城人的不滿。
蕭長風一一稽查,都未發現皎芙,猜測皎芙已出城,沖主管吩咐了句“正常通行”,又翻身上馬追趕而去。
林皎芙,你最好能迷途知返,否則。
他鳳眸微眯,眸中泛着寒意,拉住缰繩的手青筋迸現。
蔡安已從錢五嘴裡問出皎芙與镖局的會合之地,他擇了條最近的路趕過去。
皎芙和銀蘭已抵達會合之地,還未到時辰,镖局的人也還未至。
她局促地坐在馬車内,緊攥着手,心裡的忐忑達到了極緻。
萬不可自己吓唬自己,伯府沒那麼快覺察她生了逃匿之心。
倏地,耳邊傳來“嘚嘚”的馬蹄聲,皎芙全身繃緊,在聽見馬蹄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她驚得動也不敢動。
銀蘭的情緒也被她帶動,挪動身體與她相偎在一起。
“下來。”
皎芙桃眸瞪大,這聲音是蕭長風。
他怎麼會來?
不行,不能慌,他就是來了又如何,你現在已換了臉,他未必能認出你來。
這般想着,她又心安了些,扭頭沖銀蘭耳語了兩句。
銀蘭松開皎芙,端坐在皎芙對面,強迫自己鎮定。
車廂外邊,張六被蕭長風攝人的氣勢吓得冷汗連連,仍硬着頭皮問:“馬車上乃我家姑娘,公子你為何無故呵斥我家姑娘下馬車?”
蕭長風冷笑了聲,鳳目緊盯着車廂,似要透過遮擋的簾布看穿坐在車廂内的人。
皎芙沒聽見蕭長風作答,心知若不讓蕭長風見着人,必不會輕易放人。
她遞給銀蘭一個眼神。
銀蘭會意,起身彎腰挪步掀開了一角簾布,佯裝生氣道:“你這人好生無禮,我們不過在這兒歇腳,如何礙着你了?”
銀蘭掀起的一角簾布,恰能露出皎芙半張臉。
瞅着眼前陌生的臉,蕭長風伸手一把拽過一旁站立不安的張六,冷聲道:“百密一疏,他是你的人。”
皎芙一怔,她竟忘了蕭長風見過張六。
被拎着肩頭的張六面色如土,低垂下頭,不敢看皎芙。
蕭長風把張六扔了出去,緊盯着皎芙。
隻差一步,自己就能離去,可現在……
皎芙頹敗地閉上了雙眸,疲憊道:“銀蘭,下去吧。”
計劃乃她籌謀,如今事情敗露,理該由她一人擔責,何必把無辜的銀蘭拖下水。
銀蘭擔憂地望着皎芙,痛恨自己無用,無法幫到姑娘。
她還是聽從姑娘的吩咐下了馬車,卻未走開,惶恐守在馬車旁。
蕭長風遏制不住憤怒,上了馬車就擡手把皎芙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
面具有粘性,這般被生硬扯掉,痛得皎芙倒吸了口冷氣,皙白的臉瞬間泛紅。
蕭長風并未憐惜,把手裡的面具重扔下,單手拊在車壁上,把皎芙半圍在懷中,用另一隻手捏住皎芙的下颌,迫使皎芙與自己對視:“不想伯府落罪,就乖乖嫁我。”
心下期許落空,皎芙心裡隻餘絕望。
“伯府為了一己之私,推我入泥沼,我為何要管伯府死活?”腦中浮現陳老太太疼惜她的眼神,她的心還是忍不住一顫,“況且,僅是逃婚,伯府至多落個教導不嚴的指責,不至于獲罪。”
蕭長風冷笑道:“那若是伯府卷入了張國舅貪墨一案,這罪是落還是不落?”
這些時日抽絲剝繭,已查到涉案之人,其中一人與伯府還關系匪淺。
縱使伯府未參與此事,以官家甯可錯殺的心思,伯府輕則停爵,重則貶為庶人。
皎芙腦袋一空,伯府怎會被牽扯進張國舅貪墨一案。
她無意聽舅舅提過一句,說官家那番嚴懲張國舅,實乃殺雞儆猴,那這被抓出來的猴下場會如何,已不必多想。
不對,蕭長風用的是“卷入”二字,那就是伯府未直接參與貪墨。
心神已定,她擡眸與蕭長風四目相對:“蕭世子此言,已有以權謀私之嫌。”
蕭長風笑了,不愧是他看中的人,不過幾息,就抓住了關鍵,難怪能把逃匿的一應事宜安得如此妥當。
她改了周身氣質,若非他見過車外那馬夫,還真被她糊弄了過去。
姝麗妍姿,玲珑剔透之人,合該是他的。
如是想着,他微偏頭吻上了皎芙赤色的嬌唇,強硬撬開皎芙的貝齒,無視皎芙的掙紮捶打,重重吮吸皎芙的甜美。
一吻訖,鳳眸中未散的怒意與欲色交織在一起,鼻尖輕戳着皎芙的鼻尖,呼吸仍舊還有些厚重,聲音泛啞:“你隻能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