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不是老師的公開課嗎,主任這您得管啊。”那個中年男老師說。
李巾帼不屑,“你是怕我的學生打了你的臉讓你沒面子吧,放心,她打了你的臉我給她兜着。”
“巾帼老師,咱們同事一場我沒得罪你吧。”
李巾帼冷哼。
主任連忙跳出來打圓場,“都少說兩句,學生之間相互交流是件好事對不對,咱們還是看看接下來怎麼樣吧。”
那女生揚揚地回到座位,她同桌小聲問:“你這寫的什麼玩意,這是物理還是英語啊,我怎麼一個字都看不懂。”
“放心吧,随便從我老爹給我買的奧賽書上翻的題目,她要是這都寫得出來我當着老師和同學的面給她道歉。”
兩人一陣偷笑,等着看楓曉出糗。
楓曉安靜地望着黑闆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旁邊有一個圖,是一個斜放的傳送帶-滑塊模型。
主任不禁皺起眉,“這道題别說是高一,就算是對高三的來說也有點難了。”
“這題不僅包括了變速運動,受力分析,牛頓三大定律,第三小問怎麼還涉及到了等比數列?不僅綜合了整本必修一的重難點,數學還超綱了,他們現在還沒學等比數列啊。”其中一個老師分析道,臉色越來越凝重。
所有老師包括主任在内都勸李巾帼别讓學生為難,剛才那道題尚且是學過的内容能流利地講解清晰已經很不容易,但這道題對一個高一必修一都沒學完的女孩子來說已經嚴重超綱。
這個水平是給以往專門準備競賽的人準備的。
李巾帼倒是不急,底下的人還沒看完題目,就看見楓曉已經拿起粉筆開始了第一題的解答!
“你們也别說有的沒的,我不樂意聽,先看看她怎麼做。”
李巾帼帶了那麼多屆奧賽隊伍,她有自己一套完整成熟的看人和教書思維體系。
别人都說李巾帼嚴厲不苟言笑。教學手段近乎地獄模式,還不近人情,不像其他老師那樣和藹可親,甚至能跟學生打成一片,不僅是師生更是朋友。
李巾帼的強勢令所有人不敢反抗,更是容易激起十六七歲年紀青少年的叛逆心,造成師生矛盾激化。但不代表她沒有欣賞學生的能力。
很快,不到五分鐘,楓曉完成了第一小問。
求的是速度,如果是從初中就開始培養的競賽生,根據動量守恒定律和機械能守恒定律四個式子就能解開此題。
楓曉隻好中規中矩分析不同情況下的受力和速度,最後開解開第一問。
光是第一問的解答過程就占用了三分之一塊黑闆。
“快看第一題答案是多少!”
“h等于0.5米!”
“h等于0.5米!她等于多少,0.5米,我靠真假的,答對了!”
接下來,明明第二問題目才簡短三四十個字,她卻如施法的女巫,黑闆上一個個扭曲的公式就像惡魔的詛咒,讓人看了就頭疼,最後通過畫出v-t圖,算出最後位移答案。
“25米!”
“對,就是25米,書上答案就是25米!”梁桓宇從後座搶過那本競賽書,激動得腳踩到桌面上。
要不是現在條件有限,他必定會在所有不信任楓曉的人的注視下鳴鑼開道!搖旗呐喊!
陳漾心裡翻江倒海。
草稿紙上的字迹不算多工整,寫得十分随性,能看出寫字的人并不上心,但能清晰地明白最後寫下的一行答案——
x=25m
不敢分心,隻是一個擡頭。
卻發現講台前的少女早已開始了第三問。
少女穿着跟千篇一律的藍白色校服,頭發又長又黑,氣質幹淨清純,明明如一株柔弱的溫室花朵,可當她面對讓人畏而卻步的難題是,卻展現出不同常人的強大的噴薄而出的生命力與熱愛。
她的神情過于專注,以至于那雙清亮的眸子充滿堅毅和果斷。
在下課鈴聲響起的前一秒鐘,最後一題終于迎來了落幕,有人為它悄然劃上了句号。
滿滿的一黑闆,連最上方都被寫滿了推導文字和公式。
“我的媽呀,我什麼時候來上英語課了?暈。”同桌一副生無可戀地樣子呆呆地盯着黑闆。
那個故意想讓她出醜的女孩臉色瞬息萬變。
還、還真解出來了?
這可是奧賽題啊!
甚至最後一題的答案他們中間不說100%,99.99%的人都看不懂。如果考試考這種題,給了答案他們都不會抄。
望着滿屏解題過程,楓曉松了口氣。
“時間有限,也不知道答案對不對,不過我想思路應該沒錯。”她笑道:“隻是這道題你确定需要我跟你講嗎?”
講個屁!
台下的人暴怒。
這特麼跟催眠有什麼區别?!
公開課結束了,李巾帼滿意地拍拍楓曉的肩,第一次露出大聲的歡笑。
“不錯,幹得漂亮!楊老師,這樣的學生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因為是随機出題,所以排出了事先串通好的可能。
楊老師臉色鐵青,誰讓他嘴賤,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又不好發作,隻好灰溜溜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