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節課下課，楓曉感覺頭昏腦脹，一個人待在走廊上吹風。

刷了一上午題，中午由于住學校附近的居民擅自擴建下水道井口，施工隊伍轟隆隆的擾得人上課沒法認真聽下課也睡不着，遭到了許多人投訴，她去拍照取證，又由于受到居民的抵制和反感，原本一個小時能做完的事情生生拖了兩個小時，一個中午就這麼過去了。

楓曉莫名覺得自己被烏雲似的煩悶籠罩，天氣開始轉涼，教室空調也關了，體感室外竟比室内還涼爽幾分，楓曉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耳邊猝不及防地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嗓音。

“女俠，丁程在不在教室啊？”

是梁桓宇，兩個人從樓下上來，估摸着是去了超市，手裡抱着一大包零食。

兩個人突然出現在她身闆，把呼之欲出的懶腰都吓了回去。

吓她一大跳。

“在裡面吧。”楓曉視線往裡頭探探，指着其中一個座位道：“喏，在那，跟人在讨論題目。”

“太好了，那個要不女俠你幫我個忙，把這些給她呗，我特意買的，花了不少錢呢。”

“不要，你自己去。”楓曉果斷拒絕。

陳漾抛了罐可樂給她，楓曉兩手去接，慌亂中帶點狼狽。

他拉開易拉罐環，喉結上下一動，動作優雅利落，給了梁桓宇一腳，“要道謝就自己去，老麻煩别人做什麼。”

“喂，我哪裡老麻煩了，這不是第一次嗎？”梁桓宇抱怨道。

“少廢話。”

楓曉悶了口可樂，氣泡在口腔内炸開，被加壓過的二氧化碳迅速填滿整個胸腔，又回升到鼻腔，同時腦内多巴胺迅速增加。

她被刺激得微眯起眼，從那一線天光裡看見陳漾緊緻的下颚線。

鼻梁很挺，嘴唇又紅又潤。

他漫不經心的動動嘴角，扯出抹不打走心的輕笑出來。

在多巴胺的作用下，有種很特别的感覺。

她忽然想到上次在十字路口分開的時候，陳漾盯着她的花，又想笑又無奈。

“說實話，我第一次被人送花。”

“但楓曉同學，我想讓你知道我并不是想讓你對我心存感激或者報答逗我開心什麼的，我隻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不用刻意對我好，我并不是為了這個。”他語調蓦然轉輕快，帶點惡劣的笑意，“當然，還是謝謝你，畢竟，山茶花嘛，理想的愛，嗯我很喜歡。”

陳漾看着夾在花束裡的卡片，笑意悠悠。

想到這，楓曉頓感赧然。

怪不得李珍總說送禮有講究，她過去一直不願意聽，這回雖然不是什麼太正式的事情，但總歸讓她吃了一記教訓。

坐窗邊的人朝裡頭喊了聲丁程，說老熟人找她，楓曉不想當電燈泡便走開了，陳漾跟了上去，楓曉舔舔嘴唇，“你跟着我幹嘛？”

“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陳漾挑眉。

楓曉說不上來，不知道怎麼跟陳漾解釋。

陳漾突然說：“帶你去個地方。”

“啊？可是快上課了吧？”

他想牽她的手，不過礙于人多，可能随時會被老師看見，造成不良影響，于是把伸到一半的手不着痕迹地壓了回去。

“這節課下課有十五分鐘，來得及。”

楓曉不知道陳漾要去哪裡，隻不過少年清瘦的背影晃眼，青蔥但不稚嫩，有破竹之勢，仿佛隻要一張臂就能飛向廣闊的天地。

她沒再說話，小跑跟了上去。

走廊上遇到了一個人的江柳，她臉色十分精彩，指着前面的陳漾結結巴巴道：“你、你們兩個......”

最後半句話沒說出來，但楓曉看懂了她的唇語。

她問：“你們兩個該不會要去約會吧？”

楓曉用憐憫的眼神看着她：“你可以去寫小說了。”

她滿懷期望，“真的嗎？我也覺得我有這方面的天賦。”

楓曉給予了一個肯定的點頭。

按照江柳能無條件腦補的驚人天賦，如果她寫無腦小甜文一定會很出名。

兩個人站在多媒體樓的露天天台。

這棟新多媒體樓跟其他幾十年翻新一次的教學樓不一樣，到處充滿金錢的氣息，一二層是機房，上面有兩層是琴房和多媒體教室，還有舞蹈室。

從外面看上去就像一棟富有設計感的玻璃樓，白天反射着刺眼的陽光，晚上開燈便是極緻内透夜景，在整個校園都如此奪目逼人。

“這是行知最高的一棟樓，從這裡可以看到整個學校，那個湖就是涿湖，旁邊那個是涿湖設計院。”

“涿湖設計院？”

“嗯，水利部出資設立的國有獨資企業，你看那一片區域都是他們的，都說是這個區最氣派的寫字樓。”

楓曉仿佛打開了一個新世界。

欄杆到她胸那麼高，她踮起腳尖，将眼前如此壯觀的美景盡收眼底。

“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我爸跟他們科技公司的董事有來往，偶然間就聽見了。”

楓曉心裡啧啧感歎。

她年紀尚小，接觸社會的經驗不多，隻知道李珍是黨群部主任，至于什麼董事好像隻在電視劇裡面看到過。

很厲害，令人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