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誇,我的視力非常出色。路燈照亮下,深夜也能看清300米内的人和物。
因為是假期的最後一天,今天晚上街道格外安靜,大家似乎在為應對明天的工作日而早早進入夢鄉。一路上空蕩蕩的街道,零星車輛駛過,很少見到行人。轉入夏如果居住的小區前,街道的盡頭,模糊地出現一個騎車的身影。又一個城市的夜歸人,騎車的人也好,背上的夏如果也好,馬上就能到家了吧。我等下又要去哪裡?
轉彎後,夏如果居住的小區門口附近一個女人正在東張西望,腳下不停移動,似乎非常焦急。
“該不會是你媽媽吧?”
打起精神,堅持住馬上就要結束了。
感受着背後傳來的重量,要得到解脫的時刻,竟有些不舍。
“夏如果,聽得到嗎?我……很高興,送你回來的人是我。”
睡夢中的夏如果如同小貓在我的脖頸蹭了蹭。
走近後,女人看到我們,眼中閃着淚光急匆匆跑來。
與女人面對面,她被我們兩個身上散發的酒氣所震驚。
我剛要開口,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被狠狠扇了耳光。眼前女人的手仍未落下,流着淚的她眼神兇惡,毫不掩飾要殺掉我的意圖。
這就是母親特有的眼神,保護自己的孩子,不惜殺掉對方。
不必多餘的詢問,這個女人無疑是夏如果的媽媽。仔細觀察,母女間的神似更加印證猜想。
原來這才是媽媽啊。
“把果果放下來。”
女人有意壓低的聲音充滿怨恨,我不得不照做,放下背上的女孩。女人趕忙扶住夏如果,抱在懷中。
我不介意被打了耳光,心中沒有半點委屈,甚至因為有幸見到奮力保護子女的母親而竊喜。
她和我一樣,愛着同一個人。這件事足以讓誤會變得微不足道。
“你、你怎麼能把我女兒灌醉成這樣。”
夏媽媽顯然在給我解釋的機會。
“……”
看着難以站立的夏如果,在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被誤解,被讨厭,甚至被打罵,統統沒關系,隻要她不再遭到責罵。
無言默認下來。我像是犯錯的孩子,站在原地,低下頭不敢動。
夏媽媽無心再理會我,試圖帶女兒回家,忽視了女孩現在不具備清醒的意識,單單站在原地已是不易。
夏如果腳步踉跄險些摔倒,我剛要上前攙扶,夏媽媽發出不要靠近的眼神警告,立馬喝住我的動作。
在我呆立在原地,以為一切結束了的時候。被媽媽攙扶搖搖晃晃站立的夏如果,眯縫着眼睛看着我露出傻笑。隐約感到不妙。
“冬~當~時。”
“嗯。”
夏如果掙脫媽媽的手臂,搖晃的再次撲倒我懷中。
本能抱住夏如果。彌漫的殺意緊随其後,我死定了。她媽媽會宰了我。
身後傳來金屬摔落在地的聲音,眼前女人揚起的手臂,在空中停滞。被另一隻手攔住。
“小希冷靜下來,這孩子并不是壞人呢。”
中年男人抓住夏如果媽媽的手臂,攔在我們中間。
“你看不到果果的樣子嗎?”
“如果他是壞人不會把果果送回來。”
“可他讓果果喝成這副樣子……”
“你仔細看看這孩子的眼睛,并沒有飲酒後的醉态,怎麼可能是他灌醉的果果。大概是咱家姑娘自己灌醉自己。”
聽到男人的話,夏媽媽逐漸冷靜下來,重新審視我。這位是夏如果的爸爸吧,還好他及時出現,否則很難我免不了再挨巴掌。
“果果,來跟爸爸回家。”
說完輕拍在夏如果肩膀上,夏如果不為所動。
有時候我不免猜想,身邊的女同學是不是想要我的命。梅玖日常當衆戲弄令我時常感到後頸發涼,夏如果今天也是不依不饒要至于我死地。
“你趕緊跟叔叔阿姨走啊。”
小聲在夏如果耳邊嘀咕着,她依舊毫無反應,沒有自覺性的貼靠在我身上。
“看來我家的女兒舍不得你呢,那還得再辛苦你幫忙背她回家。”
我被夏如果父親的通情達理吓到不可置信,這個人真的是夏如果的爸爸嗎?不能說不一樣,簡直是毫無相同之處。一時間深感基因突變的可怕。
“這也太不像樣子了,朝青咱們把果果擡回去就行了。”
冷靜下來的女人,沒有方才的怒意,看向我時眼神躲閃,帶有歉意。
“你在擔心果果被搶走嗎?她遲早會離開我們。自從果果出生的一刻,我就時刻做好了準備。”
突如其來的宣告式發言,令人摸不着頭腦。父親是這個樣子的嗎?與認知中的父親相去甚遠。但總覺得眼前的大叔,和我很相似,相處起來會非常融洽。
咦,為什麼要和夏如果的爸爸相處,還要考慮是否融洽。
“提前認認路,省的下次找不到地方。”
夏爸爸說着,别有深意的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現在可以肯定他誤會了我的身份。此刻解釋時機似乎并不恰當,不小心說錯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夏媽媽走在前面引路,我攙扶着夏如果緊跟在後。
“這孩子喝了多少酒?”
“大約3罐啤酒的樣子。”
我如實回答。對方露出驚訝的神情。
“我們家平日沒人喝酒,上次參加壽宴,在慫恿下果果喝了一小杯,整整昏睡了一天。這次竟然喝了3罐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