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在公司裡,隻要是還在崗位上的人,幾乎都是有能力和實力的員工。
雖然徐玲悅能力在身,但是陳飛三番五次找她談話,很多人都覺得徐玲悅被辭退就是早晚的事,可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久了都還待在公司。
這封郵件徐玲悅沒當真,空穴來風的東西,她要保持警惕。
不過來到公司,她還是留意了一下身邊的同事,雖然她們極少會交流,但是很多人的名字她都能叫得出來。
到了下午,她就找到了謝雨桐,确切地說,是她聽到了謝雨桐的聲音。
就是那天在食堂水吧裡撞到她的那個女孩。
徐玲悅對聲音很敏感,她不可能聽錯。
她又回想了一下,水吧的過道很寬,地闆也不算很光滑,而那天地闆上顯然是幹燥的,沒有水,那謝雨桐為什麼會撞到自己呢?
答案呼之欲出。
她在試探徐玲悅。
看看這個形單影隻的殘疾人是不是一棵軟柿子,如果是的話,那就捏死她。
而那天徐玲悅的表現很包子,就給了謝雨桐一個很大的錯覺。
她認為,徐玲悅好欺負。
根據職場社交禮儀習慣,徐玲悅給謝雨桐買了一杯那天被她撞倒的同款咖啡,然後借口讓她幫忙錄入驗證碼。
她把謝雨桐帶到工作間,然後打開顯示屏。
謝雨桐點擊着鼠标,心不在焉地操作着。
徐玲悅卻故作輕松地問她:
“上周 B 級的工作是不是很累啊,感覺你沒什麼精神。”
“是啊,量很大。”
“B 級”就是陳飛錯怪她的那一批項目,她故意這麼說,看來确實是謝雨桐負責。
當謝雨桐意識到自己暴露的時候,已經晚了。
徐玲悅反鎖上了工作間的門,而這裡,她比謝雨桐熟悉。
“你為什麼要說是我做的?”
徐玲悅雙手環胸,身體靠在桌子旁邊,語氣還是很輕松地問她。
“我沒有,你别誣陷好人。”
“呵,誣陷好人,用詞都這麼幼稚。”
她敲了敲桌面,工作間四面牆壁都貼了隔音棉,這種細小的聲音被吸音棉過濾之後,聽上去很微弱。
“你要不要我把陳飛拉過來跟你對峙啊?”
她笑了笑,語氣還是很随意。
“一般來說,誰負責這批工作,誰郵箱裡面就有最初甲方發來的意向 demo,要不要我看看你的電腦。”
謝雨桐身體開始顫抖,眼淚也撲簌簌落了下來:
“你想怎麼樣?”
沒意思,這麼快就承認了。
徐玲悅原本以為是一場硬仗。
“我想怎麼樣?我想你還我清白,公開道歉。”
謝雨桐覺得天都塌了,如果她承認了是自己冤枉的徐玲悅,别說轉正了,估計她馬上就要遞交辭呈。
“不可以啊徐姐,如果我公開道歉的話,那陳總肯定會辭退我的,我不想被辭退。”
“真好笑,你不想被辭退,你就想方設法讓陳飛辭退我是吧?”
她直起身,喝了一口剛買的熱拿鐵,又說:
“方案我已經給你了,你别逼我撕破臉。”
“啊,什麼?”
謝雨桐還在垂死掙紮。
徐玲悅笑了一聲。
“妹妹,你别忘了我的工作,我随時随地開錄音的,剛才你的發言就當我取證了。”
她桌面上明晃晃擺着好幾款錄音筆,工作燈閃爍着,好像在嘲笑謝雨桐的愚蠢。
她突然發現,徐玲悅的工作間一片黑暗,她沒開燈,窗戶是關閉的,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了下來。
目光所及,就是那點微弱的錄音筆工作燈還在一閃一閃。
人性确實很難琢磨,謝雨桐看似單純,但是歹意出現,她自己也壓制不住。
雖然這裡很黑,但是她還是能辨認四周大體輪廓。
徐玲悅靠進她,謝雨桐伸出腳想絆倒對方,結果絆了個空。
“我勸你别耍花招。”
女孩瞳色變深,一個不注意,她反手就抓住徐玲悅的頭發,用力把她摔倒在地。
然後她扯着徐玲悅的雙手舉過頭頂,咬牙切齒地說:
“你個死瞎子知不知道斷人财路如殺人父母,每次看見陳總罵你我都很開心,說明他不喜歡你,而我,一個名校畢業,專業對口的高材生,憑什麼隻是一個小實習生,其他人我搞不走,你,哼,不是輕而易舉嗎,在職場上,你沒有眼睛,你怎麼跟我們這些眼睛正常的人比啊?”
“所以你驗收不通過被罵的時候就想着把鍋甩給我了?”
“對,這樣你就能很快被辭掉,你被辭退了對公司沒有任何損失。”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人用力拍響。
“徐玲悅,開門。”
是陳飛的聲音。
謝雨桐趕緊站起身,也順便把徐玲悅拽了起來,然後她跑到門口把鎖打開。
“陳總……”
剛想裝可憐,結果陳飛沒搭理她。
陳飛把燈打開,正好看見徐玲悅正在整理被弄亂的頭發。
“陳總,你都聽見了吧?”
她摸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那還是剛入職的時候買的,公司當時對她的入職耿耿于懷,害怕她工作期間出什麼問題,就讓她買一隻手表,設一個快速撥号的緊急聯系人,人在公司的時候遇到危險就呼叫她的上司,這樣可以保證她的人身安全。
她是殘疾員工,這些方面必須考慮,但是出了公司門,她的一切都同他們不相關了。
手表上隻有一個按鈕,那個按鈕就是緊急聯系人的快速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