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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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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微信,周謹言沒有給她發消息。

她主動給對方撥了一通語音電話,那邊過了很久才接聽:

“喂。”

“喂,周謹言,是我。”

“我知道。”

“我妹出院了,我們現在在家。”

通過電話交流,徐玲悅又占據了上風,仿佛又回到了體驗館,她在控制室,他在地圖中。

“你什麼時候來拿硬盤?”

“再等等吧。”

聽周謹言的聲音,感覺很沒精神。

“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

“周謹言,我昨天才說過的,不要逞強。”

那邊沒有反駁,很安靜。

“喂,你還在聽嗎?”

徐玲悅以為對方挂了,結果看了一眼,還在通話中。

“嗯,頭疼,我先挂了。”

徐玲悅巴拉着手機屏幕,心想:

“還不錯,願意承認自己不舒服。終于不是那種硬撐着冷着臉裝作沒事人一樣。這也算進步。”

……

周謹言确實頭疼。

沒辦法,這是術後後遺症。

每當要下雨前後,他都會感覺太陽穴像是被千萬隻蟲子啃食一樣,痛得根本睡不着。

止疼藥能緩和,但是等待藥效出現的那三十分鐘裡,簡直如同酷刑。

他感覺背後的衣服被汗水濡濕,額上青筋暴起,唇色已是煞白。

扛不住,根本扛不住。

他又爬起來吞下兩顆止疼藥,大口大口把溫水咽下去,胃部被暖意包裹,這才感覺身體舒服些。

躺在床上,腦海裡閃過光怪陸離的記憶碎片。

有在體驗館裡的、有在戰場上的、有在飛機上的、還有在醫院裡的……

迷迷糊糊墜入夢境前,他腦海裡的景象,停留在了他拍攝的最後一個戰場上。

……

那是三個月前。

W國,頓城。

周謹言躲在掩體後面,偶爾探頭出去,快速地拍下一兩張照片。

一輛裝甲車“卡卡”地駛過掩體,幾個髒兮兮的鋼盔從周謹言附近的掩體後跳出來,用幾個小口徑迫擊炮對着運兵車開火。

車裡的士兵操着與鋼盔們差不多的斯拉夫語咕噜咕噜地笑罵。火箭筒、迫擊炮一輪齊射,運兵車變成了麻子臉,開車的斯拉夫人吹着口哨繼續前進,甚至根本沒有減速。

周謹言伸出頭,拍下這令人絕望的景象,車子剛跑離鏡頭,屁股後面的黑炮管子就轟的一聲,周謹言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得面部如同遭到了一萬頭螞蟻的啃食,接着又像被數千磅的大錘打了一下,晃都沒晃,直接被強大的氣流掀翻在了焦黑焦黑的土地裡。

手裡照相機的所有塑料固件都被融化了,貼得他滿身都是,膠卷幾乎同時曝光,變成了廢紙。不過周謹言并不痛苦,因為早在先導的破片打中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陷入了昏迷。

……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他被炮擊聲吵醒。

身下是焦黑潮濕的土地,他的鮮血還在向下滴落。

一顆炮彈飛過掩體,尖銳的嘶鳴聲響徹陣地,然後是大量低頻産生的音爆,戰場上的焦臭又濃烈了幾分。等等,為什麼隻有聲音和味道?

他又陷入昏迷,等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搖晃。

試着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他發出一聲振聾發聩的慘嚎,幾個擡着擔架的年輕衛生員被吓了一跳,擡腳端的人一松手,擔架戳在了地上。

周謹言的腿順着擔架的斜坡踩到了堅硬的面,這不是地面,應該是車子或飛機的路面。霎時,彈坑裡慘淡的一瞬又浮現了出來。

一個中年男人不耐煩地走上舷梯,随手把煙頭碾滅在機艙壁上,男人帶着頭巾,看起來像l國人。

周謹言沒看見,還是一邊呼喊着一邊拼命掙紮。中年男人摘下頭巾,原來,他并不是l國人,頭上的頭巾是為了遮擋獻祭給戰争的一層頭發和半個耳朵。

“喂,書呆子,别嚎了,戰争就是玩兒命的遊戲。”

周謹言聽出了那個人的海城口音,于是用閩南語狂呼亂嚎,甚至罵出了幾句髒話。中年男人忍無可忍,摘下背後胡亂背着的步槍,反轉槍頭,狠狠的一槍托砸将過去,接着,又把一灘爛泥一樣的周謹言扔到了一大包打包好的軍毯上。

剛剛失手摔醒周謹言的衛生員看不過眼,沖上來理論,那中年男人狠狠地瞪了衛生員一眼,說:“這個眼鏡兒估計是瞎了,好不了了。等下點火,他聞到火藥味和航空煤油味,一準兒發瘋。”

衛生員喋喋不休地用不甚标準的中文唠叨個不停,中年男人終于忍無可忍,大罵:“戰後綜合征曉得嘛?我的耳朵是在上一個戰場丢的!”

衛生員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金色的頭發,終于畏畏縮縮地退了回去。

那個海城中年男人喊了聲出發,一個帶大墨鏡的小子碾滅煙頭,随手開起了飛機。飛機搖搖晃晃地飛上了天。

這是一架超齡使用的舊飛機,如果用帆布遮住窗子,在裡面的人一定會以為自己登上了運貨的大卡車。

周謹言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等落地時,人已經在南城軍區總院。

他原本身體和頭部的疼痛已經在長久地路途颠簸中變得麻木,甚至被推進手術室前,他都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給他主刀的是南城最有名的醫生,大夫用了三小時的時間從他的腦袋裡取出來兩顆滲着鮮血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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