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徐玲悅突然接到了大學同學李冉冉的電話。
李冉冉跟她雖不是同專業,但是兩個人同住一間宿舍長達四年,感情還算深厚。
畢業後,李冉冉想提升自己,去考了很多職業證書,經常閉關學習,很多人都聯系不上她,隻有徐玲悅偶爾給她打電話她會接。
她後來成功上岸,在自己家門口開了一家中醫推拿診所,這幾年也做出了名聲,隻要一提李醫生,周圍很多人都知道。
“怎麼啦李醫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少取笑我了,大忙人,最近有空嗎?”
“隻要你召喚我,我肯定有時間,說吧。”
那邊“咯咯”笑個不停,過了一會才認真地說:
“玲悅,我下個月結婚。”
徐玲悅驚訝了一瞬,要知道,李冉冉在學校裡的時候,可是天天泡圖書館的人,大學期間,她從來沒有跟男生接觸,居然這麼快就悄無聲息地要步入婚禮殿堂。
“天呐,這話要不是你打電話跟我說,我都以為是謠言。”
“是真的,我先生是我後來認識的,他人很好,我們也很恩愛。”
“好啦,不想聽你們撒狗糧,時間地點發給我,我一定準時到場。”
那邊猶豫了一會,突然問:
“玲悅,其實我今天除了告訴你我結婚之外,還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就是,你願意做我的伴娘嗎?”
徐玲悅“啊”了一聲,沒想到李冉冉會讓自己做伴娘。
不過她想了想,也覺得情有可原。
李冉冉是孤兒,大學時期朋友少,滿打滿算也就隻有徐玲悅這麼一個朋友。
雖然畢業後兩個人聯系少,但也沒有斷聯。
“玲悅,你知道,我這邊沒有人能做伴娘,但我又想有娘家人,思來想去,就你最适合。”
對方語氣沉沉的,徐玲悅知道李冉冉的性格,她肯定也是想了很久才給自己打的電話。
“冉冉,我很開心你能找我,放心吧,我絕對認真準備。”
挂了電話,李冉冉把具體時間發給了徐玲悅。
末了還加上一句:
“玲悅,我也很期待你攜男伴出席。”
收到信息的第一秒,徐玲悅突然想到周謹言,她随即又把這種想法從腦海中清除。
……
徐玲悅要提前安排假期,而且還要早些過去。
畢竟是李冉冉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不能拖後腿。
她跟李冉冉說好了,徐玲悅自己準備伴娘服,不需要她破費。
所以這些天她都在準備婚禮上需要用到的東西,跟周謹言聯系的就沒有那麼密。
挑了好幾天,徐玲悅一直沒有頭緒,她雖然腦子靈活,但對于自身未曾接觸過的盲區,她就是一個小白。
她去線下店試裙子的時候,導購員描述的顔色她幾乎都沒概念。
比如克萊因藍、漸變色、蜜瓜橙、香芋紫……
前綴的形容又抽象又繁雜,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來。
……
晚上,她突然想給周謹言打電話,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控制不住,她的行動力也很快。
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撥出去了。
那邊過了一會才接通,周謹言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喂。”
他的聲音其實很好聽,很有磁性。
“周謹言。”
她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就突然撥通了他的電話,不知道如何開場,就隻能幹巴巴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
“我這幾天一直都在一個人逛街,逛商場,買衣服。”
她隻好從自己的生活開始講起,對方倒是很有耐心,一直安靜地聽着。
“我發現我聽不懂那些導購給我描述的顔色,感覺很抽象。”
“抽象?”
“是啊,我聽不懂。”
“比如呢?”
“比如克萊因藍是什麼樣子的?”
周謹言想了想,說:
“确實很抽象。”
“嗯,讓我想想。”
徐玲悅聽見對方去倒了杯水,随即是喝水的聲音。
大概想了一分多鐘,周謹言才不太肯定地問道:
“你能理解深邃這個詞嗎?”
徐玲悅說:
“我可以意會。”
“好。”
他又喝了一口水,才緩緩地說:
“克萊因藍很深邃,很神秘,是一種純粹的色澤,有點像從很大的藍色容器裡面提取出來的最幹淨的藍。”
徐玲悅閉上眼睛,仔細地想象着周謹言給她描述出來的顔色。
“那,如果用一種觸覺來代替呢,它是一種什麼觸感?”
“這……”
周謹言覺得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雖然他已經失明,但是對于顔色的記憶讓他很快就能在腦海裡構建出色彩本身,而把顔色轉換成觸覺,他之前根本從來都沒想過。
“我恐怕無法描述。”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