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懊惱的事情,其實就在這裡。
後天就要去給李冉冉做伴娘了,她的腳這樣,還能穿上高跟鞋嗎。
“估計要卧床休息幾天。”
周謹言說。
“可是,我後天要出門。”
“我同學結婚,讓我去做伴娘,我都答應了。”
“恐怕不太現實。”
周謹言說:
“伴娘要站很久。”
“對啊,謹言哥哥說的沒錯,我說你怎麼買了禮服和高跟鞋,原來是要去當伴娘。”
徐玲悅說:
“去我肯定是要去的。”
“不要逞強,徐玲悅。”
說話的是周謹言,前段時間的回旋镖終于還是重新命中了徐玲悅的胸膛。
“對啊,姐,而且你買的鞋子雖然是短跟,那也很吃力。”
兩個人一起勸她,前所未有的默契。
“那你們說我怎麼辦?我同學是孤兒,她沒有家人,上學的時候我跟她關系最好,她是打算讓我去當娘家人的。”
可能是剛剛身體流失了過多水分,徐玲悅現在有點恍惚,說話就有點不經過大腦,語氣自然而然就很沖。
“姐,我陪你去,你這樣我們都不放心。”
陳思文說話很有水平,“我們”這兩個字一出,就把自己拉入了周謹言戰線,周謹言也點點頭,說:
“今、明兩天好好修養,然後讓妹妹陪你去。”
徐玲悅無言以對,好像讓陳思文陪着自己去是目前看來最合理的打算。
“行。”
還是李冉冉的婚禮比較重要,她不想掉鍊子,陳思文跟着過去,至少能幫襯着她。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
“買點雲南白藥。”
陳思文是懂察言觀色的,她趕緊說:
“我來買,剛好附近有藥店,正好我送你一段,這裡路不太好走。”
周謹言沒有反對。
門被關上,屋裡頓時安靜下來。
徐玲悅去浴室洗了個澡,她動作有些遲鈍,半天才穿好衣服。
……
初夏的夜風帶着溫熱,陳思文小心翼翼地走在周謹言身側,她感覺這個男人跟姐姐有種很神奇的化學反應,但兩個人又不像在戀愛。
“那個,謹言哥哥,你是跟我姐,在戀愛嗎?”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憋不住話,她還是問了出來。
“不是。”
周謹言回答得很幹脆。
“是這樣嗎。”
她語氣裡充滿了不相信。
沒等他有回應,陳思文又繼續說:
“其實,我姐姐人很好,很漂亮,身材也好,我很佩服她。”
“嗯。”
周謹言明顯不想繼續圍繞這個話題聊,但陳思文還在喋喋不休:
“對了,謹言哥哥,你是不是也會好奇我姐姐的長相。”
少女沒等對方有所回應,就自顧自地說:
“她确實好看,有點兒像一個老牌港星。”
随即,陳思文說出了一個女演員的名字。
“小時候我就覺得我姐很好看,但是身邊的人都說跟姐姐在一起玩會倒黴,眼睛會看不見,那時候我相信了,做了很多傷害我姐的事情,所以現在她很讨厭我。”
說着說着,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到了藥店門口,陳思文停了下來:
“謹言哥哥,你往前走小心點,有個路口,我進去給我姐買雲南白藥。再見了。”
陳思文剛要轉身,周謹言卻突然開口:
“隻要你知道錯了,現在道歉也不晚。”
說完,他轉身離去。
陳思文看着他的背影,很高大,雖然拿着白色手杖,但根本不影響他的帥氣。
結完賬,她拿着藥往回走,腦海中一直回蕩着周謹言的話。
如果現在還不算晚的話,如果徐玲悅還願意接受她的道歉的話。
其實她覺得徐玲悅真的很善良,無論如何,她借錢給她了,也讓她住在這裡了。
這樣,已經夠了呀。
回到家,徐玲悅正在吹頭發。
陳思文把藥放在她的手邊,說:
“姐,我給你買好了雲南白藥,你别忘了等下塗抹。”
徐玲悅沒有搭理她。
“姐,跟你參加完婚禮回來之後我就搬走。”
“還有,我會還你錢的。”
她說完這一切,徐玲悅還是沒說話,陳思文隻好去打開小折疊床,坐在那裡玩手機。
“陳思文。”
徐玲悅突然叫她。
“嗯。”
她吸了吸鼻子,答應了一聲。
徐玲悅給她微信上轉了一千塊錢,說:
“明天你自己去買一些得體的衣服,然後再去買個小禮物,錢不夠就給我打電話,我給你轉,這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們不能讓對方失了面子。”
說完,她放下吹風機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