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玲悅為了參加李冉冉的婚禮,向陳飛請了四天假期。
雖然上次謝雨桐事件陳飛讓她休息三天,但是她在休息的時間裡把工作全部居家完成,這次陳飛給她批假也格外爽快。
婚期臨近,徐玲悅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她逛了好幾家商場,才選中一條簡單大方的伴娘服和一雙小高跟,不會太過于素淨,也不會很誇張。
但是,在臨出發的倒數第二天,還是出了小意外。
南城有一個公益性質的夜跑小隊,叫夜逐,裡面都是年輕的志願者帶着視力障礙人群跑步。
領跑者用一根領跑繩帶着他們夜跑,看似簡單,雖然是公益性質的,但是志願者也需要嚴格的考核。
步伐、速度,都需要認真考量。
徐玲悅去夜跑的次數大概是每個月兩回,雷打不動。
她不怎麼喜歡運動,但是腦力工作迫使她必須有一個清晰的思維,所以她在固定的時間裡會讓自己流汗不止,身體代謝上去了,思維就會很活躍。
久而久之,日子就固定下來,分别是月末和月中。
她這次去夜跑的時候叫上了周謹言,對方沒有拒絕,畢竟他上大學的時候也參加過很多體育社團,體力沒什麼問題。
徐玲悅帶着周謹言來到夜逐的時候,很多人都以為徐玲悅戀愛了,都私底下問她:周謹言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她趕忙解釋:
“不是不是,是朋友。”
解釋得越兇,就越像是欲蓋彌彰。
有個跟周謹言身高相仿的大叔給他做領跑,第一次被人帶着跑步,他很不習慣,适應了很久才找到節奏。
徐玲悅的領跑是個姐姐,她們是老搭檔了,節奏都是慢悠悠的。
等徐玲悅和搭檔繞場跑完,回終場休息的時候,周謹言跟領跑大叔早已經 pb 結束。
他倆跑了十公裡,看起來很輕松。
領跑姐姐帶着徐玲悅去洗手間換衣服,她一邊換,一邊笑着問:
“玲悅,你是不是對那個小夥子有意思啊?”
“沒有,賀姐,你别亂說呀。”
她連忙解釋。
賀姐笑着沒再繼續說,出去之後,徐玲悅跟周謹言一起坐地鐵回去。
兩個人乘同一趟地鐵,但不是在相同的地方下,周謹言比徐玲悅多三站。
這段時間裡,他也早已學會了如何坐地鐵,每次走進地鐵站,找到工作人員,他們都會在上下車的站點接應,而在這以前,他從來不知道失明後的乘車過程會如此複雜。
上扶梯,過閘機,然後站在站台旁邊,直至聽到地鐵到站的“轟隆”聲,人群蜂擁而下,車廂頓時變得空曠。
剛上車,晚上人不多,兩個人都有座位,坐下不久,徐玲悅突然有些懊惱地說:
“糟了,好像腳崴了。”
不知道是運動鞋穿得太久的緣故,還是跑前沒拉伸好,腳踝傳來一陣刺痛,還伴随着小腿輕微的抽筋。
不一會,徐玲悅的額頭上就布滿了汗珠。
她伸手觸了一下外踝,果然那裡鼓起來一個小包。
“嘶……”
“你沒事吧?”
周謹言問。
徐玲悅已經說不出話來,剛才走動的時候沒發現,現在整條小腿已經無法正常擡起。
并且,她還在繼續流汗。
“喂,徐玲悅。”
周謹言輕輕碰了碰徐玲悅的手臂,發現上面一片冰涼的濡濕,他趕忙順着胳膊摸索到了她的右手,掌心也是潮濕的。
“你是電解質紊亂了嗎?”
徐玲悅很小聲地應了一句,周謹言沒太聽清楚,于是他把耳朵貼近她的嘴巴,周謹言能感受到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廓上,帶來一陣陣酥麻:
“好像,是,肌肉拉傷。”
周謹言摸到她的小腿,撩開褲腳,說了聲:“冒昧了。”手就觸到了外踝那個鼓起來的包上。
“啊……好痛。”
徐玲悅驚呼出聲。
他安撫似地輕輕地拍了拍另一側沒受傷的地方,這動作其實很暧昧,但是周謹言做起來卻毫無違和感。
感受到手底下的肌肉放松下來,他輕輕揉着腫起來的地方。
終于,痛感緩緩減輕,徐玲悅下車的那一站也到了。
“我送你回去。”
徐玲悅應了一聲,周謹言抽出盲杖,把另外一隻手遞給對方。
臨近盛夏,兩個人的衣料都很薄,再加上剛剛跑完步,徐玲悅感覺周謹言的手不像之前那般冰涼。
她小腿拉傷,平衡力自然不好,隻能用力拽着周謹言的手。
等到了徐玲悅家樓下,要走三層樓梯。
周謹言問她:“還能不能堅持。”
徐玲悅咬着牙說:“可以。”
于是,周謹言感覺拉着自己的手下墜的力量更重了。
徐玲悅肯定很疼,因為她手心裡的汗水把周謹言的掌心都弄得濕潤。
到了門口,徐玲悅剛要掏鑰匙,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陳思文。
“姐,我明天就搬出……”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姿态怪異的徐玲悅。
“你怎麼了?”
徐玲悅還在喘氣,周謹言替她先回答了:
“跑步腳扭了,還有些電解質失衡。”
陳思文趕緊過來攙着徐玲悅到小沙發上坐下。
周謹言也跟着走了進來,他說:
“去弄一些淡鹽水來,她流了很多汗。”
陳思文照做,轉身就去廚房裡面忙活。
緩了一會,徐玲悅才說:
“謝謝你。”
“不用。”
陳思文端着淡鹽水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她把水遞給徐玲悅,又看了一眼徐玲悅腫起來的腳踝,說:
“姐,你還能正常走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