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玲悅說到做到,她确實開始追周謹言。
追的光明正大。
那天,看完畫展後,周謹言說想回家休息,徐玲悅沒說什麼,陪着他打完車,聽着車子緩緩駛離,她站在路邊,吹了吹帶着溫熱的風,她确定自己腦子清醒、思維清晰。
所以,她大概率是真的喜歡上周謹言了。
“喜歡人又不犯法,哼。”
她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低聲嘟哝了一句。
不行,臉上真的太燙了,連帶着渾身也變得燥熱,她買了一大瓶冰鎮可樂,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還有。
“唉……。”
她認命地拿起手機,打開叫車軟件,輸入南城一家遊泳館的地址。
看來隻能用冷水澆滅此時身體和心靈的燥熱了。
遊泳館周末人不少,徐玲悅其實害怕自己會碰到其他人,她一般都是貼着一側活動,泳池帶把杆的那一面讓她很有安全感,所以她幾乎都是貼着牆遊。
剛到深水區,她脖子上挂着的防水袋裡面的手機就開始震動。
無奈之下,她隻好遊回岸邊去接電話。
電話那頭是房東阿姨,她帶來了一個很不幸的消息——她的房子可能要停止出租了。
房東阿姨說:
“小徐啊,真不好意思,我姐姐的女兒從國外留學剛回來,她在南城找了個翻譯的工作,目前沒找到合适的地方住,所以,能不能麻煩你這幾天找找其他住處呢,押金和後半年的房租都可以退給你。”
徐玲悅撥開貼在臉上的濕發,覺得身上的燥熱頓時退的一幹二淨。
房東阿姨是個好人,自打她畢業開始找工作時就租住的她家房子,如果不是這次急用房,她肯定不會給徐玲悅打這個電話。
“好的阿姨,那我這幾天着手找住處。”
她上岸擦幹頭發,換下泳衣,無精打彩地打車回家。
到家之後趕緊上同城租房 app 找可靠房源,翻了一下午,都尋不到一家跟現在這處相同的、适合她通勤并且價格合适的房子。
她關閉頁面,緩緩地歎了口氣。
門外卻突然有了異響,“咯吱咯吱”,像是什麼動物用爪子撓木頭。
徐玲悅打開門,之前那隻三花颠兒颠兒的站在門口,還“喵喵喵”對着她叫。
她蹲下來伸手摸摸對方,發現小貓被陳思文養的肥肥壯壯,她怎麼會不知道陳思文偷偷在給小貓喂食呢,她甚至還知道陳思文給小貓買了一個嶄新的貓窩。
三花嘴裡叼着什麼東西,它一直伸着腦袋把東西往徐玲悅手裡送。
徐玲悅把掌心攤開,三花把東西吐在她的手心,徐玲悅仔細一摸,差點沒原地蹦起來……
那是一隻已經被三花折磨死的老鼠,老鼠身上濕哒哒的,很明顯是三花的口水。
她趕緊把死老鼠丢的老遠,對着三花也不好講道理。
聽說小貓在很信任這個人的時候會把對方當成關系很好的同類,所以抓來的戰利品會分享給對方,在貓的視角裡,它是信任徐玲悅才會把老鼠給她的。
她摸了摸三花短短的毛,覺得自己和這隻野貓沒什麼區别,颠沛流離,不知落腳之處到底在哪裡。
她出去把貓窩抱了進來,然後對着三花說:
“行了行了,你就在屋裡呆着吧,不過很快我也要搬出去了,你别亂動,不要碰壞了這裡面的東西。”
三花很乖,果然沒有到處亂跑。
……
工作日,徐玲悅早起上班。
可能這幾天徐玲悅水逆,到了公司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早上大家都在認真工作,突然聞到了一股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後來聽見有人大喊“着火了”,同事們四下逃竄。
整個樓層都很混亂,有人拿着滅火器、有人撥打火警電話,還有人吓哭了。
陳飛看見被人群擠到樓梯邊緣的徐玲悅,趕緊過去抓住她的胳膊。
他是領導,說話有分量,陳飛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個小蜜蜂,對着話筒大吼:
“不要亂跑,保持秩序,已經報警了,都别慌,一個一個排好隊下樓。”
一方濕手帕塞進徐玲悅的手心,陳飛的聲音傳來:
“彎腰,捂住口鼻,我們一起下樓。”
徐玲悅趕忙照做。
陳飛個子高,腿長,拉着她一路跑着下樓,到了樓下,她覺得整個人累到虛脫。
火勢還在蔓延,徐玲悅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浪,陳飛扭頭去找另外沒有下來的同事,無法全權照顧到徐玲悅,于是他把徐玲悅交給另一個美工部門的人,說:
“小邱,你照顧一下小徐,我進去看看是不是還有人沒下來。”
小邱叫邱軒,徐玲悅跟她不熟,隻是知道有這麼個人。
很快,119 也來了。
等所有人都來到了安全地帶,陳飛也帶着幾個女同事跑了過來,他們身上已經被火燎傷,甚至有個女同事的長發已經燒焦,場面非常混亂。
當大家都以為,火警上樓救火之後所有人都會安全時,突然又是一聲巨響。
有人拿着大喇叭高聲說:
“離開這棟大廈,高層有電器爆炸,趕緊離開大廈。”
邱軒趕緊拽着徐玲悅的胳膊跟着人群往遠處跑,本來以為安全的地方已經被濃煙包圍,可見度正在降低。
徐玲悅腳步淩亂,頻頻踩到前面的同事,甚至把同事的鞋子都踩掉了,她嘴巴被濕毛巾捂住,道歉的聲音變得含混不清。
那人扭過頭來破口大罵:
“他媽的沒長眼啊。”
結果看到是徐玲悅,那個同事是個說話很難聽的大哥,他直接對着邱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