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謹言喜歡健身,早起必去跑步機上運動。
他生活非常規律,作息也準時,除非頭疼失眠,否則他都是清晨醒來。
徐玲悅睡眠淺,再加之來到新的地方,她有些認床,這幾天晚上睡覺都不怎麼踏實。
周謹言一起床,她也就沒有了睡意。
還好,她的房間裡有洗漱間,徐玲悅洗了把臉,刷了牙,又去簡單沖了個澡。
她收拾完自己,走出房間時,周謹言剛從跑步機上下來。
白色紗裙幾乎曳地,發絲滴滴答答落着水。
聽見聲響,周謹言側過臉問她:
“把你吵醒了?”
徐玲悅說:
“沒有,我平時也起得早。”
說完,她走進廚房開始燒水。
這感覺很奇妙,仿佛他們生活多年。
周謹言趕緊把腦子裡的想法甩掉,也去衛生間沖澡。
等出來時,徐玲悅已經做好了早餐。
一杯牛奶,兩片烤吐司,還在盤子裡放了三小塊甜甜的比利時餅幹。
說豐盛是有些誇張,但是可稱得上精緻。
“吃飯吧,我把我帶來的所有食材都利用完畢了。”
她說完,拉開椅子自顧自吃起來。
周謹言也沒說什麼,拿起牛奶喝了一口,舌尖頓時彌漫着濃郁甜蜜的乳香。
兩個人安靜的吃完,徐玲悅要收拾碗筷,她剛站起身,周謹言也站了起來,他剛要說:
“還是我來吧。”
他就感覺鼻尖留下兩行熱熱的液體。
周謹言流鼻血了,但是徐玲悅看不見,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很奇怪,為什麼周謹言站起身後就沒了動靜。
他這種流法有些不正常,汩汩向下流,很急速。
“徐玲悅,幫我,拿一包抽紙。”
徐玲悅照做,趕緊拿了一包抽紙遞給他。
周謹言連續抽了好幾張,然後團成長條堵住鼻子,但很快薄薄的餐巾紙被浸濕,鼻血還是沒有止住。
“你到底怎麼了?”
徐玲悅走到他身邊,擔心的問到。
“流鼻血。”
周謹言實話實說。
徐玲悅伸手碰到了周謹言的臉,她趕緊拿下他的手,輕輕地捏住他的鼻梁,讓對方的頭擡起來一些,再把紙巾團成紙條塞進鼻子裡。
過了一會,她問:
“還流血嗎?”
周謹言仰着頭回答:
“好像可以了。”
徐玲悅撤回手,拈了拈指尖,感覺那裡潮潮的,肯定也是周謹言的血。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流鼻血?”
而且,她感覺肯定流了不少。
确實很多,周謹言剛換上的襯衣前襟已經染了一些紅色印記,袖口上也有,桌面上的紙團也是暗紅一片。
“要不要去醫院?”
徐玲悅問。
“不用。”
周謹言舔舔唇,口腔裡彌漫的那股鐵鏽味讓他皺了皺眉。
好似知道他心裡想法似的,徐玲悅去給他倒了杯水。
握着水杯,周謹言垂下眼皮,他小口抿了一些水,嘴唇被打濕,那種血腥味被沖淡。
“周謹言。”
徐玲悅叫了他一聲。
“嗯。”
“我等下去體驗館上班,你,可以嗎?”
“嗯?什麼?”
他腦子有一時的混沌,感覺世界安靜了刹那,然後又恢複喧嚣。
徐玲悅“啧”了一聲,說:
“算了,我請個假。”
周謹言的狀态有些不對勁,腦子是清醒的,但是思維很緩慢,眼前有亂糟糟的白光晃動,額角也一跳一跳的抽痛。
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流鼻血,但是前幾次沒這次流的這麼多。
方才仰頭回血的過程中,他咽下去了不少血,現在胃裡面不太舒服。
“回房間休息吧。”
徐玲悅說完就來攙扶他,他順着那人的手走回自己的房間,屋子裡沒有拉開窗簾,一切都是霧蒙蒙的,可惜他們沒有視覺上的困擾,自然不用糾結房間裡是否開燈,是否有光線。
她第一次走進周謹言的卧室,裡面陳設簡單,說陳設簡單并不是她能感知到裡面所擺放的東西,而是她能聽見細微的回聲,并且在走動的過程中沒有碰撞到東西,所以徐玲悅可以判斷,這并不是一間很擁擠的房間。
徐玲悅把周謹言扶到床上,還把他的枕頭墊高了些:
“不要亂動。”
她的語氣十足就是在哄小孩,周謹言不大喜歡,他也不喜歡周糖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講話,但是他沒說出來。
徐玲悅又拿來濕巾擦了擦他的手,最後試探着問:
“是你自己擦臉,還是我來幫你?”
周謹言想了想說:
“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