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正式開始錄制。
周謹言和另一位女主持擔任真人秀主持人,嘉賓全部到齊。
沒人知道周謹言是怎麼搞定那個外賣小哥的,反正最終他還是答應來錄制節目了。
徐玲悅跟着大家走進錄播室,京劇姐妹花事先知曉了有個視力障礙的嘉賓,所以她們特意慢下腳步等着她過來,随後挽着她的手臂走到她的座位旁。
對于這樣的親密舉動,開始徐玲悅有些不習慣,直到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從對方的手裡抽回來,那種不自在的感覺才消失。
攝影燈掃過每個人的臉,主持人開始說開場詞:
“相同的世界,不同的人間。”
聲音極好聽,是周謹言。
他今天穿着煙灰色西裝,内搭白襯衣,身旁是電視台的另一位女主持。
徐玲悅能感受到頭頂燈光的溫度,也能聽見拍攝機器發出的細微嗡鳴。
思緒突地回到三年前的某天,她和周謹言兩個人呆在南城電視台老舊的辦公間,窗外是夏季的蟬鳴,她坐在窗台上,那人把自己籠在雙臂間。
窗外是滿牆的爬山虎,透過玻璃能看到對面一大片法國梧桐。
真好,周謹言又能看見這些美好的事物,徐玲悅真心替他感到快樂。
梨木枝是這檔節目最火的嘉賓,所以他是活招牌,開場的時候最先介紹的他。
鏡頭停留在他帥氣的面容上,眉眼是無可挑剔地精緻。
“大家好,我是梨木枝。很高興能夠參加這個節目,也很開心能讓大家了解到一個不同的我。”
他說話的間隙,打光師把一束光恰到好處的從上往下掃,他白皙的面孔顯得更加無瑕,估計能拉不少他的粉絲給節目增加熱度。
“這次我來,是以一個演員的身份,給大家分享我工作中的生活碎片,大家能看到脫離聚光燈之後,我們是如何工作的,也能看到我們在幕後都要做哪些準備。”
他說話謙虛謹慎,沒有過度去賣慘,也沒有借此擡高自己。
導演在監聽室點點頭,覺得試播之後肯定能小爆一把。
他介紹完,随後是京劇姐妹花。
露莎和露蘭雖然都是唱京劇的,但是姐姐唱的是老生,妹妹卻是花旦,沒有扮上前,兩個人都是清秀小姑娘,但一穿上戲服,露莎瞬間帥氣俊朗,是諸葛亮、是秦瓊,是策馬揚鞭,江山社稷的好兒郎。
露蘭是俏麗的小花旦,是紅娘、是李鳳姐,是被包裹在封建禮教之下大膽勇敢的女性。
她們倆底子好,每天練功,身材緊實,皮膚白皙,顔值很能打。
然後是兩個完全意義上的素人,外賣單王和拟音師。
單王叫劉旋,年紀不大,但是工作經驗豐富,摸透了南城的每一寸土地。
幾乎沒有劉旋不知道的地方,地圖上有的他知道,地圖上沒有的,他也知道。
能把電動車開出悍馬的氣勢,他穿梭于城市各處,月底那幾天為了争奪單王,每天都是生死時速。
最後是徐玲悅,她介紹的筆墨不多,隻是鏡頭輕輕地掃過,跟劉旋差不多。
她的工作聽上去很冷門,但是實際上很多作品都有她們的影子。
比如影視作品的環境配音,動漫廣播劇的逼真音效,很多聲音都是拟音師拿着錄音設備自己錄制下來的。
如果是很抽象的聲音,比如科幻作品的一些環境設計,那麼這時候拟音師就要開動腦筋設想,随後才能做出來符合需求的聲音。
他們都介紹完畢,節目拉開序幕。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工作場地,演員是片場,京劇演員是舞台,而外賣員和拟音師就比較特殊了。
一個是無處不在的工作場地,是林立的高樓大廈,也是逼仄的窄巷。
另一個是狹小而密閉的錄音間,道具擺了一屋,桌上放着錄音的設備。
她的特殊身份固然會讓大衆好奇,而這樣的工作其實也會讓别人覺得新穎。
如果說電視台需要所謂的正能量,那她和外賣小哥肯定能引出這個主題。
隻有他們兩個是真正的普通人,過着普通人的生活,面對着屬于普通人才會有的生活挑戰。
平庸、拮據。
聽着周謹言的聲音從耳麥那頭傳過來,徐玲悅突然有一種慌張感,說實話,她很少會有這種感覺。
就算在生活中遇到了最難的境地,她也會想方設法渡過難關。
可是當下面對的并不是某件事情,而是三年前和自己肌膚相親,耳鬓厮磨的戀人。
四周到處都是燈光,她能清晰地聽到那些拍攝儀器發出的聲音,就算知道自己的長相并不難看,她也會忍不住擔心自己的微笑得不得體,頭發有沒有變得淩亂,衣服的衣領有沒有翻起。
還好前期内容拍攝的都不是她,雖然人不多,但是内容安排的比較密集,梨木枝京劇姐妹花就在第一期占了很大的篇幅,所以徐玲悅還算清閑。
大明星和京劇演員互換身份,梨木枝被姐妹倆帶到化妝間,扮上頭面,精彩亮相。
為了節目效果,特意讓梨木枝扮上花旦,1.8米多的大高個,頂着滿腦袋的頭飾,穿着複雜的戲服,描眉畫眼,好看确實好看,畢竟底子好,但确實有點沖擊力,因為第一期節目京劇姐妹花想讓梨木枝演紅娘,這麼大隻的紅娘,估計張軍瑞看了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