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前陣子梁伯庸才松了口決定和她結婚,這時候多年不回國的幹兒子突然蹦了出來,這對她是一個潛在的危脅。
畢竟豪門再婚,在豪門圈,人人皆知梁伯庸是怕梁秉詞這個幹兒子受到委屈才多年來沒有娶妻生子的。
梁秉詞完全不在意蘇蔓婷的想法,隻是将目光移到許意闌的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笑問:“闌闌多大了?”
許意闌本來也在看好戲,不料戰火突然燒到了自己身上。她勾了勾唇角,不懂梁秉詞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麼親昵自然的語氣問他,好像他是她的親哥哥。
許意闌乖乖回答,“還有幾天就滿十八了。”
梁秉詞溫和地笑笑,“在讀高三?”
“不是。”許意闌頓了下,才想起來要補充一下,這樣才能顯得有禮貌,“我上學比較早,已經大一了,馬上就大二了。”
“在哪讀大學?”
“傳媒大學。”
“讀的新聞傳媒?”
“是漢語言文學。”
兩人一問一答,倒是消磨掉最初的那些敵意,讓氣氛漸漸回緩。
許意闌的潛意識告訴她,讓她遠離梁秉詞。
可她還是忍不住禮尚往來地問了他兩句。
“哥哥呢?在哪讀的大學?讀的什麼專業?”
“在英國。”
梁秉詞還想再多說兩句,扮演好好哥哥的形象,可郭姨的話打斷了他。
“先生,蘇太太,可以開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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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蘇蔓婷所說,準備了不少好菜來迎接梁秉詞回家,算是接風洗塵。
當然,不外乎也有海鮮。但是蘇蔓婷圓滑,索性沒讓阿姨把大魚大蝦端上餐桌。
即使餐桌上隻有四個人,梁秉詞還是喝了不少酒,多半都是敬梁伯庸的,偶爾提杯順帶敬蘇蔓婷。
“咱們父子倆也是多年不見,你回來了,公司的事慢慢交給你,我也能放心一些。”梁伯庸說。
梁秉詞舉杯,“我還得多向幹爹學習。”
許意闌覺得自己好像和他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因為還沒真正成年,所以梁伯庸也不讓她喝酒。
剛搬來梁家的時候,蘇蔓婷一味地趨炎附勢、有意讨好,甚至讓許意闌給梁叔叔敬酒。
紅酒倒進高腳杯,許意闌手觸碰到玻璃,倒是被梁伯庸制止了。
他說:“闌闌還沒成年吧,心意叔叔心領了,等成年之後再喝。”
就這麼一句話,倒是讓蘇蔓婷記在了心裡。她私下裡教導許意闌不要喝酒,不是因為她未成年,而隻是因為梁叔叔喜歡乖一點兒的小女孩。
其實他們不知道,上了大學後,許意闌經常和朋友們一起出去吃大排檔喝酒,晚上在KTV包間房,能瘋一個晚上。
蘇蔓婷不喜歡什麼,她偏偏就喜歡什麼。
許意闌勾了勾唇,扭過頭,看着坐在身旁的梁秉詞,男人真喝了不少酒,在餐桌上也提了不少關于英國那邊公司的事。
他們說的那些話,許意闌不懂,隻看着梁秉詞滾動的喉結暗暗發呆。
男人摘掉了眼鏡,放在左手旁,擡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了些顯而易見的醉意和疲倦。
蘇蔓婷适時暖心地問:“秉詞是不是醉了?要不要上樓休息?”
梁秉詞重新戴上眼鏡,立刻又有了一股與人隔絕的疏離感。他說:“沒關系。”
許意闌看着蘇蔓婷讨好的樣子,輕咬了咬唇,腹诽以前隻需要讨好梁伯庸一個人,現在還得讨好他的幹兒子。
果然,豪門不好嫁。
既然當媽媽都開口讨好了,那她當女兒的自然也不能落後。
畢竟,她的親生母親有個豪門夢。
許意闌立刻起身,微彎着腰,将梁伯庸當初的話置之腦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她舉起高腳杯,輕輕推了推梁秉詞的胳膊,“哥哥,我也敬你一杯,以後還要你多多照顧我。”
說完,她就把那杯酒一飲而盡。
梁秉詞看着女孩兒淩亂的發絲,和嘴角殘存的酒漬,輕哂一聲,“是我該請你多多照顧我。這麼多年沒回來了,感覺家裡的陳設似乎有了很大的變化,我甚至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許意闌總覺得他是話裡有話,似乎在諷刺些什麼。
可她能怎麼辦?總不能立刻戳穿他。
“哥哥不嫌棄就好。”
許意闌擦了擦嘴角,又乖乖坐在椅子上。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燥熱又潮濕的感覺。
她有些懊悔自己突然整這麼一出,就好像是被人将了一軍。
而且,紅酒也并不好喝,口腔内還彌漫着澀澀的味道。
這一頓飯吃的還算愉快,至少表面是一片祥和,隻有許意闌喝了杯酒後小腹又開始泛痛。
生理期痛,根本忍不了,她隻好說吃飽了早早跑回卧室。
許意闌翻了片布洛芬,就着水吞下去,然後把空調調高兩度,窩在床上蓋着被子休息。
可能是那杯酒度數太大,她隐隐有了睡意,意識開始模糊。
恍惚間,好像有人推門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陌生又有些熟悉。
接着,她的被子突然被人扯開。
女孩兒隻覺得頭皮發麻,震驚地問:“你幹嘛?”
梁秉詞蹙了蹙眉,擡手點亮了燈,隻見許意闌的小臉白中透着紅。
他不可思議地回過頭打量,借着燈光看着房間内被改變的陳設,輕哂一聲,“你知道這是我的房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