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事報警了也沒什麼辦法,無非調解外加一通教育。起争執的雙方年齡都不大,都是附近的大學生,何況那幾個男生也和許意闌道歉了,這事到這份上就算解決了。
于是,警察隻能讓他們給學校老師或者家長打電話來接人。
許意闌不想和郁正晔他們一樣等導員來接,她怕事情再鬧到蘇蔓婷那,所以隻好找梁秉詞。
梁秉詞垂眸看了看許意闌,她緊緊環住他的胳膊,纖長的睫毛不停地撲閃着,看樣子是困了。
“那群人呢?”男人忽然問。
“誰?”郁正晔不解地問。
“欺負她的那群人。”在這種事上,梁秉詞會不自覺地把心偏向許意闌,好歹是他的妹妹,無論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他都不至于讓他梁家的人挨欺負。
郁正晔解釋說那群人剛剛被學校的老師領走了。
梁秉詞蹙了蹙眉,暫時放棄糾結是誰欺負了許意闌,他現在要做的是把這個醉鬼帶回家。
他捏了捏她的小臉,閉着眼睛安安靜靜的樣子還挺可愛,比睜着眼就知道頂撞他的時候好很多。不過就她現在這個樣子,斷然不能帶她回梁家,否則又是個大麻煩。
梁秉詞扶了下眼鏡,隻好帶她回自己那。
他垂眸,扶着她的肩膀,碰到了她身上披的那件衣服,擡手拿掉,遞給了郁正晔。
“走了,闌闌。”
郁正晔看了眼梁秉詞的手,微微圈在許意闌的腰上。他知道這隻是一個哥哥攙扶妹妹的動作,可卻覺得很親昵,似乎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占有欲,遠超于兄妹。
而且,許意闌本就是一個挺慢熱的人,尤其是在感情上。她的喜歡很隐晦,但又适時的熾熱,郁正晔以前能感受到。可他覺得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是梁家大小姐的她。
将近一年的時間,他們共同完成社團的工作,私底下沒少吃飯唱歌,他為了對她好,默默地以一個學長的身份照顧到周圍的所有人。
也許是他的這種行為,讓她誤以為他不太喜歡她,所以她現在開始退縮了嗎?
郁正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胡亂地猜測。可清晰的是,他能感受到這次再見到許意闌,她對他的态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像是在刻意的疏遠。
今晚唱歌的時候,他邀請她一起唱梁靜茹的《情歌》,她卻以嗓子有些不舒服拒絕了。可明明上學期,他們還一起唱過這首歌,她對他說她最喜歡的歌詞就是“一整個宇宙換一顆紅豆”。
究竟是哪裡變了?
郁正晔分辨不清,隻覺得胸口像是被海水淹沒,一層又一層的浪花翻湧着。
他覺得看着梁秉詞帶着許意闌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視線之中。
他覺得自己真的有些醉了,酒精搞得他頭疼。
梁秉詞把許意闌塞進後座,她一沾到椅子,就又閉眼躺在上面。
梁秉詞覺得她這個姿勢可能有些不舒服,俯身彎下腰拿了個抱枕。他一擡腿跪在座椅上,伸手擡起她的頭,溫柔地把抱枕墊在她的頭下。
車裡的光線很暗,梁秉詞忍不住垂眸細細打量她的小臉。小姑娘長得挺清秀的,臉上染上一層紅暈。他覺得她睡覺的姿勢有些好像,像隻小企鵝,便用指腹刮了刮她的臉頰,又幫她臉上淩亂的頭發拂到耳後。
做完這些,男人顫抖着收回手,似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有些懊悔地收回視線,打算起來。
許意闌卻忽然伸手攥住了他的領帶,向下用力,男人差點兒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幸好他手快,撐住了前座的椅背。
可兩人的距離很近很近,梁秉詞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氣夾雜着酒氣。
他想,她喝的又是大排檔便宜的酒水。
許意闌睜開雙眸,她的眼尾有些紅,眼神卻清澈又迷蒙。
“哥哥,你是在占我的便宜嗎?”女孩兒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一片羽毛刮得他心癢。
梁秉詞喉結滾動,手上青筋暴起。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要和一個醉鬼掰扯這些無聊的問題。
所以他強撐着要起來。
許意闌在抱枕上蹭了蹭,頭發再度淩亂了起來。
她像是預料到他會離開一樣,立刻伸手雙手交叉勾住了他的脖子,指尖不斷地在他的脖頸上畫圈。
車内的光線很暗很暗,可絲毫不影響許意闌看清他的臉,她覺得哥哥還是長得那麼好看,符合她的審美,就是隔了層鏡片看不清他的眼睛。
女孩兒擡手,把他的金絲框眼鏡扯掉了。
果然,他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幽深的眸子緊緊盯着她。
許意闌眉眼彎彎,覺得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怕他。生氣就生氣呗,總不能吃了她。
她突然笑出了聲,借着他去掰她手的空隙,擡頭對着他的唇,落下一個吻。
梁秉詞的手上的動作頓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想拉開她,卻意外發現她的耳朵已經紅透了。
許意闌覺得哥哥人比較兇、比較難惹,可他的唇真的很軟、很溫熱,讓人有些眷戀。
于是她循着直覺探出了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