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學下旬,許意闌剛回學校沒兩天。
因為要籌備社團招新生的工作,所以她提前幾天就回了學校。
其實她回學校那天也是梁秉詞送的,不過兩人間的氣氛格外詭異。
梁秉詞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幾天把話說得太直白,傷了她的自尊心。
他記得那天的許意闌格外老實,安安靜靜地坐在副駕,低着頭玩手機,一言不發。下車的時候循規蹈矩地跟他說了句“哥哥再見”,轉身就走了。
自從她回了學校,兩人之間的聯系就斬斷了。她沒有像上次那樣,厚着臉皮給他打電話發微信問東問西。
這讓梁秉詞有些不适應。
人的習慣蠻可怕的,緻使他總會在夜深人靜忙完工作的時候,打開微信,手指輕滑兩下找到那個熟悉的頭像,再默默地退出。
每次後悔自己對她的惦念,煩躁地放下手機的時候,梁秉詞又覺得自己太矯情,腦子好像有什麼大病,居然主動關心一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的日常。
梁秉詞不願意承認沒有許意闌的“騷擾”,他的生活喪失了許多樂趣,又恢複到以前不鹹不淡的狀态。
男人好面子,也不願意主動放低姿态聯系她,索性兩人就一直冷着。
反正冷着冷着就會習慣。
他隻是生活枯燥無趣,又不會真喜歡上一個小丫頭。
是夜,梁秉詞還在公司,坐在電腦前忙最後一個項目。
身後漆黑的夜晚,勾勒出男人有些孤寂的身影。
梁秉詞專注地看着電腦屏幕,修長的手指落在鍵盤上。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機的聲響打破了夜的平靜。
梁秉詞的指尖微頓了一下,眼睛輕瞄了眼手機屏幕。
他本以為是無關緊要的電話,打算撂掉。可那十一個數字赤裸裸地擺在那,勾起了他大腦深處的回憶。
他一直沒存過許意闌的手機号,可她的手機号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梁秉詞拿起手機,猶豫兩秒,不知道她葫蘆裡又要賣什麼藥,可還是循着直覺接了。
他本想問問這個大小姐有什麼吩咐,怎麼又想起了他這個哥哥。
可話還沒說出來,許意闌便先開口。她輕聲說:“哥哥,你來接我好不好?”
又是熟悉的口吻和腔調……
等等,有些不對。
梁秉詞蹙起了眉頭,怎麼覺得她說話有些大舌頭?
“許意闌?”
“你在哪?”
許意闌覺得委屈,蔫巴巴地說:“在警察局。”
梁秉詞廢了好大勁兒跟她講道理才弄清楚她在哪個警局,甚至他都沒來得及問她究竟是幹了什麼把自己弄進了局子。
梁秉詞果斷放下手上的工作,開車去接她。
他人到的時候,許意闌正坐在郁正晔身邊,頭歪着睡覺,估計打個瞌睡就能栽到人家的懷裡了。而且,她身上還披着人家的牛仔外套。
梁秉詞蹙了蹙眉,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彎下腰捏了捏她的臉。
許意闌緩緩睜眼,睜開眼就對着他笑,“哥哥。”
郁正晔看見男人,也連忙站起身來,捏了捏眉心。
梁秉詞徑直忽視掉許意闌心尖上的人,這個郁正晔他也不是隻見過一次,次次看他都不順眼,也弄不清許意闌喜歡他什麼。
思及此,梁秉詞又想起了自己上次對許意闌說的話,他說過讓她離她這個學長遠一些,這話都讓她就着飯忘了。
梁秉詞聞了聞她身上的酒氣,嫌棄地把她拉起來,許意闌立刻懶洋洋地偎在他身上,像是沒有骨頭。
梁秉詞捏了捏她的小臉,“到底怎麼回事?”
郁正晔說:“還是我來說吧。”
郁正晔大概沒喝多少酒,頭腦還算清晰,話說得也很有條理。
梁秉詞也立刻領會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今天他們社團團建,大家玩點兒小遊戲,喝了些酒。
許意闌今天運氣不太好,稀裡糊塗輸了很多把遊戲喝了不少酒。郁正晔見她喝得有些多了,便攔下了她,讓她坐在一旁歇會兒。許意闌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起身想去透口氣,結果路過一桌,和那幾個男人起了争執。
許意闌非說他們對她說髒話,在性騷擾她。
郁正晔他們趕過去的時候,那群男人又死皮賴臉地不承認。許意闌不願意示弱,一來二去雙方就争執了起來。
最後隻好報警,一行人被帶到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