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協議已經拟好了。”祁骁瞥了一眼副駕上的郁知吟,“你很快就自由了。”
這麼快?郁知吟微怔。
“怎麼?你不高興?”祁骁反問。
郁知吟連忙笑道:“高興啊,那你什麼時候把協議給我?”
祁骁扭頭看她,似乎是在判斷她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末了,冷冷丢下一句。
“今晚過後。”
這男人可真容易生氣,郁知吟從驟降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他的不愉快,但卻不知緣由,搖了搖頭:“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我爸家,今天是他生日。”他神色淡淡,“他還不知道我們離婚的事,麻煩你以我妻子的身份一同出席,好好為他老人家慶祝。”
“現在?”郁知吟剛下班風塵仆仆,沒精神沒力氣不說,穿得也十分随意,“太突然了,我這樣去見你爸不合适吧。”
郁知吟是女明星,對自己的要求比尋常人高一些,她覺得自己此刻不修邊幅不适合慶生,可在祁骁眼中,她清麗如常,況且卸去厚重的上鏡妝後,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怪讓人心動的。
他回過頭:“沒什麼不合适,尋常家宴而已,沒有外人。”
沒有外人?她覺得自己就是最大的外人,祁骁和他父親的關系很一般,娶了她之後就更一般了,因此結婚到現在兩家人鮮有來往,還沒見過面呢。
她低下頭不再說什麼了。
祁骁以為她不高興,便多說了兩句:“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們,就當是為了我……為了你的離婚協議,忍耐一晚上吧。”
“談不上喜不喜歡,隻是不熟。”郁知吟道。
車裡又陷入了寂靜。
祁骁突然開口:“對了,記得戴上婚戒。”
婚戒!郁知吟心裡突突直跳,賣都賣了上哪兒戴啊!
她瞄了一眼祁骁的無名指,果真端正地戴着一枚婚戒,難怪要求她也得戴呢,她飛快地動了動腦筋回答:“婚戒啊,我怕弄丢就放家裡了!”
“現在回去拿。”說罷,他便毫不猶豫地調轉了方向。
“沒必要吧!”郁知吟勸道,“這一來一回地耽誤你爸生日就不好了!”
“不耽誤。”
郁知吟勸說無果,車還是開到了她家樓下:“上去拿,我在下面等你。”
她一邊走一邊想着對策,要不她回去後就把門鎖起來,任憑祁骁怎麼叫她都不出去?不行,太牽強了。
或者她幹脆裝病呢,這樣就不用去他的家宴了,但這樣做祁骁還會把離婚協議給她嗎?
他弟也在家,看她這幅愁眉苦臉的樣子,好奇道:“怎麼了姐?”
郁知吟隐瞞不住,隻好一五一十地把之前的事兒給他說了。
聽完她說的話陳斯晝蹭得就站了起來。不小心拉扯到傷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你竟然把婚戒賣了!我要是知道你給我的錢是這麼湊來的,我絕對不要!”
郁知吟連忙捂住他的嘴:“你輕點兒,祁骁在下面呢,這老式居民樓的隔音效果可沒你想得這麼好。”
“你這婚戒賣都賣了,隻能老實交代啊。”陳斯晝坐下,“你瞞得了一時,瞞得了一輩子嗎?”
“我都跟他離婚了,我還要瞞一輩子幹嘛,我把這一時瞞過去就行了。”
“姐夫真答應跟你離婚啦?”
“對啊。”郁知吟忽然看到陳斯晝的食指上也戴着一枚戒指,頓時計上心頭,“你這戒指好,跟我的婚戒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
“怎麼可能?”陳斯晝取下他食指上的戒指,這隻是個裝飾品,不值錢,而且光秃秃就一個圈兒,“姐,你别告訴我你婚戒這麼樸實無華啊。”
别說,還真是!郁知吟的婚戒就是一個素圈,雖然婚後祁骁花錢從不吝啬,奢侈品沒少買過,但是婚戒确實很普通。
她想,畢竟婚姻有着特殊意義,她一個替身,婚禮都是簡辦的,更别說戒指了。
她斂下眉眼的失落,奪過陳斯晝的戒指戴到自己手上,反複欣賞,滿意極了:“好弟弟,這個就借我戴一晚上吧!”
郁知吟是有一些偶像包袱在身上的,臨走前梳了梳頭發,補了個口紅,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她下樓,祁骁果然還在等着,掃了一眼她的戒指并未起疑。
上車後,他的目光倒是落在了她光裸的脖頸。
“太空了。”
郁知吟低頭瞧了瞧:“要不我再回家一趟拿點首飾?”
“你那裡不都是一些不值錢的首飾麼?”祁骁輕笑,“值錢的不都在我們家麼?”
郁知吟現在确實很後悔為了一時的傲氣,沒把别墅值錢的首飾帶走,害得她隻能賣婚戒,現在遮遮掩掩的心虛極了。
“那要回去拿嗎?”她問。
“沒時間了。”
郁知吟以為他是算了的意思,沒想到路過一家珠寶店,他忽然停了下來,遞給她一張卡:“去買條項鍊。”
“給你爸的生日禮物?”
“給你。”祁骁緊緊繃着一張臉,“而且不是我爸,是咱爸,等會兒别叫錯了。”
郁知吟“哦”了一聲,又問:“那這項鍊是借給我還是送給我啊?”
“???”祁骁真不明白她在想什麼,“有區别麼?”
“當然有了。”
郁知吟現在長心眼了,要是借她的,她就挑個好看的,要是送她的,她就挑個最值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