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聽錯吧?郁知吟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她匆匆忙忙趕回來就是幫他打領帶?
“你自己幹嘛不打?”
“不會。”祁骁秒答。
郁知吟發現他真是撒謊都不會臉紅,以前每天早上去公司他不都是自己打的嗎?
“莫名其妙!”郁知吟擡腿就要走。
他固執地攔住她:“給我打領帶。”
“你沒别的事兒了?讓趙特助把我叫回來就是給你打領帶?”
郁知吟推他,他紋絲不動,想繞過去,又被他拽了回來。
“給我打領帶。”他重申。
“打打打。”郁知吟犟不過他,随便拿了條領帶給他打上,“行了吧,讓我走。”
祁骁卻把脖子上的領帶拆下扔到一旁,依舊不讓她走:“接着打。”
“你這是幹嘛?”
郁知吟也惱了,昨天的事看在他醉酒斷片的份上已經沒計較了,他還要怎樣啊?
“接着打。”他不帶任何溫度地重複一遍。
反正被他擋着門也出不去,郁知吟索性一屁股坐下來:“要傻站你一人傻站吧,我累了,擡不起手。”
然而,她的變相拒絕根本難不倒他。
祁骁上前一步,在她面前單膝跪地,頭顱微微低垂,送上脖子:“給我打領帶。”
這一舉動驚到郁知吟,她瞪大了眼睛,這個角度望過去他的下巴繃得緊緊的,不知道誰又惹他不高興了。話又說回來,他不高興幹嘛遷怒她啊?
“你是複讀機嗎?我不打!”
她拾起手邊的一條領帶就朝門口扔去,一邊生氣一邊觀察他的神情,反正他現在是清醒的狀态,對她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他擡起頭,沒去看被扔掉的領帶而是看她,臉上的表情隻能用一個成語來形容——無動于衷。他冷淡開口:“真不打?”
得到她的拒絕後,他抿了抿唇,兩手握住她的兩手,自顧自地打起領帶來。
打了拆、拆了打,反複循環,地上很快堆疊了一大片領帶。
郁知吟:???
有病吧這人,又在抽什麼風?
“你鬧夠了沒有!”郁知吟抽手也抽不回來,他把她的兩隻手攥得緊緊的,她氣急敗壞道,“你發瘋也得有個理由吧!”
實際上,被罵“瘋”的祁骁從她進門到現在一直很平靜,他漆黑的瞳孔沒有一絲起伏,像在工作報告一樣,聽不出喜怒。
“今天是我們結婚的第398天,你身為妻子應該給臨行的丈夫一共打398次領帶,去掉我病假的3次,剛才的11次,還剩384次,今天補全,明天開始重新計算。”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離婚。”他擡眼看她,掌心向上,“那就請你把婚戒還我。”
這是赤果果的刁難!
她氣得胃疼,也可能不是胃疼,是餓的,畢竟她午飯就沒吃,正要去吃晚飯的時候又被打斷了。就在這種又氣又餓的時候,她肚子咕噜叫了一聲。
說實話在這種二人置氣的場面,她居然肚子叫真的很沒面子哎……
祁骁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也沒有嘲笑的意思,默默起身離開了。
她也想跟着離開,晃了晃卧室的門卻發現被鎖上了,好家夥,昨天還是喝醉了動動嘴皮子,今天是真敢把她關起來啊。
她想着原書的進度,難道随着劇情的推進,他就會越來越表露出瘋的一面?
她氣得踹門:“我餓死了,快讓我出去!”
“别踹了,腳不疼麼。”
隔着門,祁骁的聲音遠遠的似乎溫柔了點。
她正要擡腳,卻發現是有點疼,滿腹怒氣無處消解,她盯上了那堆領帶,要真給他打上三百多次領帶,那不得累死?
她從抽屜裡找出一把剪刀,對着那堆昂貴華麗的領帶,冷笑一聲。
祁骁再開門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地上床上散落着領帶的碎布條,剪刀丢在一旁,阿吟坐在床上一臉挑釁地盯着他看。
“夜晚很長,不急,我會讓趙特助買了再送來。”祁骁并未被她激怒,不是和她對着幹,是真不怎麼在乎那堆領帶,“出來吃飯。”
如果祁骁就是這個反應,那她跟一拳打棉花上有什麼差别,這些領帶全是大品牌,一條就要幾千塊,她把幾百條全剪了,那就是百萬的損失,他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不心疼這些領帶?”郁知吟問道。
“放着你這麼個大活人我不心疼,我去心疼領帶?”祁骁不可置信道,有時候真是覺得她的思維異于常人,捉摸不透,他敲敲手邊的門催促,“先吃飯。”
郁知吟走到門邊往外看去,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你做的?”
“嗯。”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郁知吟怕吃了這頓飯等會兒真得給他打三百多次領帶,便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