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前來送領帶的趙特助。
郁知吟臭着一張臉和他大眼瞪小眼,畢竟打電話騙她回來的是他,如果說祁骁是主謀,那他就是幫兇了。
趙特助自知理虧,不敢硬闖,抱着好幾盒領帶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夫人好,和,和祁總吃飯呢,我,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眼前的小姑奶奶一臉不爽地看着他,毫無感情地吐出幾個字:“托你的福,好的不得了。”
他讪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朝祁骁投去求救的目光。
祁骁上前幾步站在郁知吟身後,從趙特助的角度看,就像她靠在他懷裡似的。
“東西送到了還不走?我這裡可沒做三人份的飯。”他說。
聽到這話,趙特助如蒙大赦般離開了。
房門大開,多好的機會,郁知吟也想離開,可惜身後的人緊緊抓住她不放。
“生過他的氣就不準再生我的氣了。”祁骁将她扳過身來。
“我沒生他的氣,我知道都是你授意的。”郁知吟沒好氣道,“你打算讓我在你這待多久?”
他看向那幾盒領帶:“過去的384次全部補償給我。”
祁骁是個沒耐心的,難道她郁知吟就是有耐心的嗎?“我欠你的嗎?别太過分了!”
“你為其他男人随手就能做的事,為我做就是過分了?”相比起憤怒,祁骁此刻的反應更像是控訴,“你别忘記,我才是你的合法丈夫。”
郁知吟愣在了原地,她細品完他的這句話,好像明白了他為什麼今天非得跟打領帶過不去,他看見她給鐘虞心打領帶了?
“你派人監視我?”
祁骁甩了一疊照片在桌上:“怕人知道,自己就該小心點。”
她拿起照片一看,正是她下午給鐘虞心打領帶的畫面,角度原因,他們兩人看上去挨得很近,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
“幾個娛記拍到你的照片問我怎麼處理……?”祁骁一條手臂背在椅子後,說着說着戛然而止,擡眼把問題抛還給她。
她想怎麼處理?能壓下去當然是最好啦,且不說她剛離婚,如果這麼快就曝出和其他的人的暧昧舉動,搞不好會被以為是婚内出軌無縫銜接,再者她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傳出這種绯聞也不是好事。
如果換做以前,她應該早在熱搜上見到這幾張照片了,現在這幾個記者沒有直接把照片公布,而是聯系了祁骁就說明他的态度很重要。
或許是他先前的那條辟謠起了作用,他們覺得他會花錢壓下這樁绯聞,或者會更憤怒,花錢添油加醋抹黑她……
想讓她求他嗎?郁知吟暗自揣測,不,她絕不會這麼做。
“你想怎麼處理?”她反問。
“已經處理好了了。”他倨傲地朝桌上散亂的照片擡起下巴,有點自得,“否則你就不是在這裡看到這堆照片了。”
郁知吟松了一口氣之餘又瞪他:“那你還吓我!”
“讓你長長記性。”祁骁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她很快就被一片陰影覆蓋,“雖然在外界眼中我們已經離婚,但實際上我還是你的合法丈夫,希望你在外面能謹言慎行,不要再讓我看到這些東西。”
“如果你實在是迫不及待——”他攤開掌心,“還是那句話,婚戒還我。”
這是料定了她找不回婚戒。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嗎?”她從包裡拿出那條領帶砸到他身上,“我也希望你在給别人下定論前,能好好查清事實。”
祁骁被砸得眼神閃躲了一下,從地上撿起領帶,正是照片裡出現的那條……原來這是送給他的?
他以為她刷親密付是誰鐘虞心買領帶,沒想到是給自己,好像天上砸了個巨大的餡餅下來。
他被驚喜沖暈,全不管郁知吟剛才暴躁地吼他,一把将她緊緊擁在懷裡,唇邊笑意蕩漾,短短幾分鐘從地獄升到天堂。
被他緊緊抱着的郁知吟一臉莫名其妙,隻覺得他剛才的臉精彩紛呈,憤怒、驚訝、喜悅在他臉上快速切換上演。
再一次見識到了他的喜怒無常,郁知吟一陣無語:“我隻是借他試試尺寸而已,現在還要不要我打三百多次領帶了?”
他把玩着那條領帶愛不釋手,輕輕搖了搖頭:“沒想過你會送我東西。”
瞧瞧,他又在胡說了,郁知吟很是不滿,她在提離婚前可是貫徹作精人設,有事沒事就刷他的卡買一大堆沒用的東西。
那堆沒用的東西,很多都被她拿來借花獻佛送他了。他又沒少收,現在卻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太虛僞了。
她撇撇嘴回應道:“我以前送得還少啊?”
“那現在呢?你再沒送過了。”祁骁偏過頭,喉嚨隐隐發緊,“總覺得你沒以前喜歡我了……你和我離婚的理由裡到底有沒有‘不喜歡了’這一條?”
祁骁不敢直視她,卻又忍不住用餘光掃她,他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
他的話,他患得患失的神情撞進了郁知吟的心裡,她很意外,與他同床共枕這麼久,第一次見他這樣的不自信。
從前的他做什麼都是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任何困難在他面前不足為懼,可是他現在連看她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