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柔嫩白皙的财閥少爺是這樣嬌。
終于走到棕榈樹下的沙灘椅,搭了遮陽的棚,避免海鷗突降在椅面上。這處是還沒布置好的拍攝景點,随身攝像機架還沒有裝上。
東庭秀想這裡可以談話。
他穿了件短袖白牛仔衫,抽出胸兜裡疊放的雪白帕巾,擦了擦椅面風吹來的沙礫,嫌棄到眉峰可以夾死蒼蠅。再轉頭,女人已經翹着腿,躺倒在沙灘椅上,形态慵懶沒有規矩,裙角也往上爬,藕粉的荷葉裙擺露出她皓白大腿。
東庭秀移開眼,握着拳頭,直奔主題:“我是怎麼到的酒店房間?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東庭秀不是會失憶的傻子,他可記得女人一見面就誇贊他是個可愛的病人。
晚心亭用手遮着曬在面上的陽光,“嗯。你問了三個問題。我先回答哪一個?庭少爺,站過來。”
晚心亭動動手指,指了指她頭顱面前的後方,要東庭秀站上去替她遮光。
“你——”
“我怎麼?”晚心亭眨眨眼反問。
東庭秀咬碎了牙,不甘心卻又無法拒絕,筆直站在晚心亭面前,遮擋太陽毒辣的光線。
他俯視女人姣好又悠閑的臉:“回答最後一個。你對我做了什麼?”
東庭秀已經代入到晚心亭所說的十分鐘——很寶貴的時間裡。
“治療。”晚心亭說大實話,“你不是感受到我的治療麼?”
“你最好對我說實話。”東庭秀俯下身,兩指掐着晚心亭的雙頰,就像掐弄他随時可捏碎的脆弱琉璃,指尖深深陷進女人滑膩皮肉。
他的耐心已經耗盡,如果晚心亭再逗他玩,不慎重回答,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做出什麼。
“确實是治療。”晚心亭平靜地笑了,由着東庭秀胡來,“如果你讓我說實話,大概是撞見你讓人給白小姐下藥,嗯,我讨厭你這種針對女士的不禮貌行為。然後你撞到了我,還不跟我道歉,這讓我更讨厭你了。你自大無趣,我想給你點教訓,我催眠了你,把你帶到你為白小姐安排好的酒店房間。對了——”
晚心亭故作恍然大悟地提高分貝,嘴角玩笑似的越彎越大,東庭秀隐隐看出女人幽黑眼眸下隐藏的瘋狂。
“你好像有強迫症……”
東庭秀眼神晦暗,暴風雨前來的黑沉在他眼眸蓄積。
晚心亭像是沒看見,兀自說:“嗯……所以我才治療了你。你有點睡眠障礙吧,一般神經症的患者都有睡眠障礙的問題。那夜你睡得香麼?庭少爺,我說過,别緊張。為了證明我沒有做出犯罪的事情,我拍攝了影像自證清白。我隻是調節了你的心理問題,然後就離開。”
東庭秀的腦子被晚心亭的話轟炸麻了,前面的話他一直在思考,要如何懲戒女人。但聽到影像後,所有針對女人的念頭都消散了。
東庭秀松了手,捏着絲巾擦拭每根指節。
“你拍了什麼?”東庭秀沒忘記醒來後,紅腫泛疼的胸口。他懷疑晚心亭對他做了那種事情,是有證據可言,不然他也不會思維發散到自己會被一個女人強迫。
“要看麼?我并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情。”晚心亭撐着手,托腮問東庭秀,她還拽着東庭秀的紀梵希米白牛仔衫往太陽遮擋處挪了點,東庭秀乖乖被晚心亭牽着衣服挪過去,腦子裡隻有她拍了哪些畫面。
威脅。暗示他有影像的把柄在她手上。
東庭秀從内心升起一股無力感,世界上怎麼會有催眠成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他甯願相信女人把那顆藥丸塞入他喝的酒水裡。還有那日日夜夜像是給他下了暗示的噩夢。榮耀的天父,他真的有把柄落在女人手上了。他該怎麼辦,他不可能讓那種毀壞家族名譽的東西被其他人看到,被祖父看到,他會失去一切。
可以殺了她麼?那樣犯罪的話,隻會将他推入更棘手處理的地獄中,更難善後。他還是選擇談判,人,無論男女,最終要的無非是錢權。東庭秀給的起。
“你怎麼知道我的強迫症?”東庭秀先不打算和晚心亭談交換的籌碼。
“用眼睛看見的,你很明顯嘛。”晚心亭努努嘴,東庭秀剛到沙灘椅這裡時,就将平直的椅背順手扶正,水平對着桌面。
“無時無刻,已經重度了吧。”晚心亭搖頭,為東庭秀的病理情況歎息。
東庭秀擰着眉,他這些小動作,别人也注意到了?可為什麼跟班從不跟他講。
“你等會還要去洗手麼?”晚心亭伸出手,握住了東庭秀的掌心,捉住了他。東庭秀霍地将手甩開,像被劇毒蝮蛇咬傷手腕,頓感陰寒。
晚心亭聳聳肩,她還是不逼迫東庭秀了,他又緊張了。她隻是想看東庭秀的強迫症有沒有加劇,嚴重的患者,會将手背搓洗破皮。
“你要什麼?”東庭秀問,“不。先别說,我要先确認你拍攝的内容,你無視我的意願拍攝了我。我會請律師控告你。”
“随你。”誰還不是個财閥,幸好不用給東庭秀介紹律師團隊。
晚心亭噗嗤一聲笑了。
她側了身,托着腦袋去仰視東庭秀,神情足夠輕慢,但眼含春水,眨了眨濃密修長的睫毛,像在與頂級财團的少爺調情。
晚心亭去勾住東庭秀襯衫的紐扣,潔白的仿象牙骨質紐扣,東庭秀很喜歡穿幹淨的白色。
“你又緊張了。晚上來找我。現在沒手機。”晚心亭霍地将那顆紐扣拽下,攥在掌心握緊,“庭少爺,那晚睡得很好吧。還想再被治療一次麼?”
東庭秀咽了咽分泌的口水,喉結上下滾動。他沒有說出讓女人滾遠的粗話,也沒承認想,反而用上溫和的警告:“離我遠些。”
東庭秀轉身走了。
晚心亭躺在沙灘椅上,撐開陽傘放在椅背上遮陽,淺眠一會兒,等待宋準做好飯來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