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可愛的。”晚心亭笑了笑,眼仁有一點亮光,淡淡鎏金的眼眸與金夢書的眼眸相撞。
她開始給金夢書答案。
金夢書忍不住沉溺進晚心亭的眼眸裡問:“那天說的話還作數麼?”做我女朋友,亭亭寶貝。
“怎麼不作數呢?”晚心亭反問,她伸出手想撫摸金夢書的臉頰,又抽回手。
金夢書比任何時候都知情識趣,他捉住晚心亭的手,将臉蛋放在她的掌心,安心地微笑:“那就好。”
晚心亭說:“專心開車吧,金夢書,我很害怕自動駕駛。”
金夢書手撫上方向盤,禁不住微笑。
晚心亭也有害怕的地方。
他不太在意晚心亭在下節目後為什麼不聯系他,以及他偶爾和女人通話時,聽見電話那頭奇怪男人的喘息。他也不會告訴晚心亭,他試圖找朋友定位過晚心亭的手機,卻定位不了。
他隻能通過移動通訊,查到晚心亭的通話記錄,但看不了信息。金夢書敏銳地發現,晚心亭收到過所有和她約會男嘉賓的短信和電話,除了白宗俊。而白宗俊似乎也告知他的助理,他在休假。
她的六天有一定可能性和白宗俊厮混在一起。
金夢書對哥哥都不會自卑,但對白宗俊,金夢書是自卑的。特别是白宗俊這種男人,用肉眼看就知道性能力很強,或許這也是他能留住晚心亭六天的原因。
抵達訂下的餐廳,金夢書和晚心亭點了情侶套餐。
晚心亭倒是想分開點餐,但金夢書有些明目張膽想炫耀,他甚至不和晚心亭對坐,而是親昵地坐在晚心亭身旁,手臂磕碰時,金夢書詢問晚心亭:“我想點情侶套餐,你同意麼?如果你想吃什麼,可以單點。”
金夢書故意在等待的侍者前向“女友”撒嬌:“亭亭,就滿足我一次,好不好?”
侍者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對顧客保持假笑。
晚心亭點頭,要了份情侶套餐。
晚心亭注意到還有個位置,金夢書解釋:“我待會有個朋友要來,他也養過狗。”
金夢書說這話時,嘴弧含笑,眼眸卻雪風刮過似的寒冷。
誰叫金夢詩來同他炫耀,也是在打聽,知不知道晚心亭養狗的事。他們倆住着父母給他們的一套别墅,依舊如讀書時的外宿一樣,擡頭不見低頭見。
金夢詩故意詢問弟弟:“家裡養隻德牧同意不同意?”
金夢書很快領悟哥哥在和他過招,但金夢書沒有聲張告訴哥哥他也收到了晚心亭的短信,他說當然可以,随即回到樓上的卧室,關門籌劃将晚心亭約出來,訂購禮物,趕緊要到名分。
晚心亭用湯匙舀出第一口前菜時,裝作想起節目組和她簽訂的協議,對金夢書說隻有三天的情侶時間,她簽了協議,上節目必須保持單身。
“亭亭不打算退出麼?”金夢書有一絲慌亂,可是他叫金夢詩來吃飯的消息發送了出去,金夢詩按時間也快抵達了。剛才金夢書還在謀劃怎麼向晚心亭撒嬌,要求她和他發朋友圈昭告天下,告訴他的前輩、旅遊搭子、社團朋友、博導和親人:
他!金夢書找到一位溫柔理性優雅有品的人生伴侶談戀愛了!
晚心亭淺淺推脫:“簽了合同。”
金夢書迫不及待:“我替你給違約金。”
晚心亭抿了口蛤蜊湯。
金夢書繼續說:“我也不參加節目了,如果你想出去玩,有興趣去張家界爬山麼?最近開放了簽證,我刷到了很多視頻。”
晚心亭靜靜說:“算了吧,我又不是退休的中老年大叔愛去爬山。我答應的事,就要做到。就像我答應做你的女朋友一樣。”
她的口吻沒有退讓的餘地,她漠不關心違約金的神情,也讓她的話沒有轉圜餘地。金夢書如果想否定她,那麼也是讓晚心亭不遵守承諾,那麼她答應和他戀愛的事也可以不作數。
金夢書沒有立場要求晚心亭為了他變成一個不守信,品格低下的人,相反,他隻會佩服晚心亭的思路。畢竟他們相處沒有幾天,晚心亭隻和他做三天男女朋友算作一種試用,試用不滿意可選擇退貨。
晚心亭不是盲目的色令智昏,貪圖金夢書的美色和身材,她擁有清晰的思維,留給她自己的後路很多。
金夢書抿着唇,思慮片刻,便說:“好。亭亭寶貝。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随亭亭寶貝。能和亭亭寶貝交往三天,是我的榮幸。”
晚心亭含着笑,和金夢書碰杯:“這就對了。”
餐廳的小提琴手适時拉響琴音,沉鈍摩擦絲弦的琴音像雲霞煙霧般逐漸攀升飄揚。
一首歡快的變奏曲如同金夢書能和晚心亭約會的心情,本應該向琴曲一樣不斷激昂快活,但他望着窗外突然落下的雨注,有些怅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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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夢詩不懂弟弟為何約他出去吃飯,還是在這樣突然電光火閃的雷雨天。
下雨天的路擁堵到金夢詩煩躁,在高峰期下班回家的車川流不息就不多抱怨了,塵世也紛擾喧嚣,行人也毫無規則撐着多彩的雨傘,在堵車時穿插進狹小的車縫來去,金夢詩寸步難行。
他不由得懷念起馳騁在蒙特雷到洛杉矶的那一段路,沿途有海,草原碧綠。在大部分區域是山地的首爾,路段全是密集的上坡下坡,那種時速可望不可即。
天空響起低壓的悶雷,一如金夢詩在低空飛行的心情。
金夢詩給弟弟發了短信:【這個飯我非吃不可?】
金夢書:【我和晚心亭都在等你。】
好了,金夢詩下定決心,這頓飯他非吃不可。
本來十五分鐘的路程,硬生生将金夢詩拖了四十五分鐘。
金夢詩進入餐廳,收了傘,遞交給門童,按照侍者的指引看向某個位置,金夢詩看見了晚心亭和金夢書坐在一起的背影。
他攥緊拳頭,指尖掐住拳心。
走過去後,金夢書率先站起來,給金夢詩指了位置:“哥,我點了你喜歡吃的。”
他們喜歡的食物往往是同款。
金夢詩冷冽着臉,坐在晚心亭對面,問金夢書:“下雨天,叫我出來做什麼?”
金夢書笑呵呵:“給你介紹下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