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氣溫低,夜風涼。
東庭秀躺在陽台唯一的躺椅,晚心亭折疊膝蓋坐在他腰腹上,溫熱的肌膚與他服帖得緊,晚心亭不重,卻有種壓制着東庭秀無法動彈的緊張。
蠶絲質地的幽黑襯衫反射出皎潔的月光,同樣皎潔如新雪的還有他襯衫下的肌膚。
敞開的胸膛略涼,東庭秀捉住晚心亭的一隻手,吻着她的指尖,臉蛋躺在她另一隻掌心,他像貓咪的尾巴似的,用濃密的睫毛輕蹭,調皮地擦過晚心亭的掌心。
東庭秀呼吸變得紊亂,仰着頭問:“這樣不會被發現——”
晚心亭捂住他的唇,噓了一聲,不許他說話。
東庭秀點頭,晚心亭再伏低身子,趴在他耳畔悄聲說:“庭少爺,小聲點,叫太大聲的話,我會很難辦。”
東庭秀閉緊了唇,像被戳中軟肉的彩蚌,扣緊了蚌殼,隻有晚心亭才能打開他最堅硬的外殼,撫摸和逗弄他精心保護的軟肉。
他迷蒙着眼神,隻能用視線僅僅抓牢住她,才能使得自己不像大雨中的落葉被雨注打翻,不像樂園裡的小木馬般搖晃。
她穿着漂亮如月色的吊帶絲綢裙,清涼舒适,蓬松的秀發搭在她的肩頭,細碎的發絲吻着她肩頭的小痣。每當她輕慢地撐着東庭秀的胸膛,無聊掀起眼皮而動作,擡高下颌,東庭秀就會由衷感到她對他身軀的不屑和蔑視,攀上一波小高層。
晚心亭是很規整地穿好着睡裙,而東庭秀衣衫淩亂透了,髒污地躺在她身下,東庭秀不可抑制地想:這是他的神女,他拿會拿一切供奉得來的神女,他發自内心,發自血液地愛她。
而他終于能夠靠近她,盡管是以上不了台面的卑劣方式,可是……好榮幸啊……
一陣震動聲,東庭秀幸福地快要眩暈過去,手機震動聲響個不停,東庭秀又幸福又煩躁,到底是誰要在這種時刻打攪他和晚心亭。
晚心亭的神色變得不耐煩,眼眸有更深的無聊,東庭秀忙用手去找褲兜裡的手機,還沒翻蓋,就看到是祖父撥來的電話,東庭秀本想掀開屏幕,劃斷通話。
但晚心亭漫不經心歪了身子,觸碰到東庭秀敏感的開關,他整個人抖得不行,便按開了通話。
祖父的老态龍鐘的聲音響起:“庭秀,你在做什麼?為什麼這麼近才接電話?”
東庭秀想暗罵一聲西八,他已經盡最快的速度去挂電話了,偶然接通了,為什麼在祖父的口中,對他總是不滿,認為他不夠恭敬而緩慢。
“庭秀,還在同祖父怄氣麼?多大的人了,我命令你不許生氣了。”
東庭秀隻想關斷老不死的電話,他現在很讨厭祖父,祖父不許他和晚心亭有私交,要是知道他把貞潔奉獻給女人,成了髒東西,他會被剔除繼承權,從東氏家族的族譜上除名吧。
趁着身軀還沒疲軟,東庭秀胡亂動着手指,翻身去找對挂斷的紅色按鍵,話筒裡一遍一遍響着怒目切齒的訓斥聲,晚心亭從喉嚨溢出輕笑,搶過東庭秀的手機,随手一扔。
手機無聲砸入院落的花叢。
黑暗的室内,姜譽之獨自一人枕着地闆的棉被,睜着眼,望着投影在地闆的清冷月輝,他僵硬着身體,沒有半分移動的想法。
他醒來有一陣了,他聽得到陽台窸窣的動靜。
他在她身邊,什麼身份也不是,沒有資格對她的行為說任何的話。他醒了的話,除了打擾她,也還是打擾她。他不想因為撞破這種事,就使得她與他割席,最嚴重的話,可能不往來。
他甯願蒙蔽在被她偏寵的假相内,隻要他在她身邊,她願意對他好,就足夠了。
再說,即便是他們走過戀愛,訂下婚約,哪個結婚男人的家庭不是千瘡百孔?聰明男人的婚姻,最好還是對妻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夠守住一個家庭,守住她,他還奢求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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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庭秀起了個大清早,他興奮地睡不着,吻了吻女人安穩熟睡的額頭,把女人按在他胸口的手挪開,他輕手輕腳提走垃圾桶裡的垃圾袋,下了樓。
他也不想離開晚心亭,主要是裡面的避孕套不能被發現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倒垃圾,還是背着人,他在小院樓下找了一圈,才在雞舍旁,找到丢垃圾的桶。
丢了垃圾的東庭秀,忙不疊返回廚房,打算給晚心亭做頓早餐。
昨天晚上鬧了很晚,洗過澡,東庭秀第一次做那種事,自認為表現得很好,纏了晚心亭不知是多少個鐘頭,實在是沒有精力了,才抱着晚心亭蹑手蹑腳去浴室洗澡。
他對做早餐的事很熟練了,下節目期間,找家裡廚師教學了很久。
東庭秀一邊旋轉着鍋柄熱鍋,一邊想:網絡上的人說避孕套破裂也有懷孕的風險,以後還得雙管齊下,他得吃個藥。要是他能生下晚心亭的孩子就好了,他便可以去結紮,放心大膽地纏住晚心亭。
有點可惜,晚心亭一看就是不想被小孩束縛的人,而他的家業還是需要繼承人。
男人要是能懷孕就好了。
晚心亭把他搞到能誕下她的子嗣,她就不會離開他。她表現得冷漠無情,但東庭秀知道如果他有個晚心亭血脈的孩子,她勢必會對這個孩子負起責任,不會抛下她們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