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已有司機等候,待三人上了車便一齊往人群外飛馳而去。
司機跟廖仞彙報,“廖主任,二十分鐘前,咱們兄弟已經成功在觀音橋接頭,現在估計已經接上張大宇了。”
廖仞點頭,許久沒說話的杳月開口說要回去找她們,“多個人多個幫手啊。”
“不行。”廖仞拒絕地斬釘截鐵,“你們現在去,隻會增加暴露風險。小泉是隻老狐狸,說不定現在暗處就有無數雙眼睛盯着我們,所以你們必須先往相反方向去。”
“可是......”杳月還想說什麼。
卻聽廖仞不耐煩地對周蘊文道,“鄒教授,你勸勸她。”
然而周蘊文卻沉默,顯然沒有接話的打算。
杳月這才注意到,周蘊文早已羞得耳朵都紅了。
她還沒見過他這幅局促的模樣,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周蘊文語氣惡狠狠的,奈何壓低了聲音,聽不出惡也聽不出狠,像是一隻幼獸在學母親呲牙裂嘴。
“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這些......”
“小姑娘怎麼啦?就許你們大男人說,不許我說啊?”
青天大老爺,周蘊文立馬回道,“我是個大男人,我也不知道啊!”
杳月更樂了,抿嘴強忍着,強詞奪理道,“怎麼?你知識面不廣泛還有理啦?這麼大聲,難道要别人誇嗎?”
“瞧瞧,多虧了我這個小姑娘,不然咱們能這麼順利嗎?”
“懶得跟你多說。”
“我也懶得跟你多說!”
車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廖仞坐在副駕,冷眼旁觀着後面這一出瘋狂奇怪偏偏兩個當事人都覺得合理的好戲,忍不住暗暗在心裡咂舌。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對,什麼鍋配什麼蓋兒!
這不活活倆神經病嗎?
*
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刻鐘後。
小春在觀音橋上眼睛瞪得像銅鈴,不肯放過任何過路人,吓得其中一個老頭被她盯得買了半兜櫻桃。
終于,一個農人打扮的男人出現在觀音橋上。他衣服上有些血迹,不過手上抓着一隻雞,看樣子是剛才宰雞的時候沾上的。
他徑直走到小春面前,“櫻桃多少錢?”
小春說了後他似乎嫌貴,把雞伸到她面前,“我拿雞換,行不行?”
小春兩根手指捏着雞看了看,“你這雞挺肥的,換了别嫌虧又找我事。”
“那不會,家裡媳婦要生産,就想吃這口。”
小春心裡已經确定了,不禁愈發緊張起來,臉上硬撐着,說着之前被杳月囑咐好的話,“你這雞都沒拔毛,我一個女人家不會弄。”
那男人道,“走,我去一邊拔了毛給你。”
小春乖乖跟他下了橋。隻見不遠的隐蔽處,聚着三兩個“黃包車夫”。
那男人連忙問了地址,當即就招呼兄弟們立即出發。
一路上緊趕慢趕,眼瞧着馬上就要到目的地,然而路口卻被堵了個水洩不通。
空氣裡彌漫着煙熏火燎的刺鼻味道,嗆的小春咳嗽起來。隻見不遠處,冒出陣陣濃濃黑煙。
“不好!是我家!”
小春大叫起來,當即就要往裡沖,卻被人拉住。
那男人顯然經驗豐富,斷言道,“不行,估計是日本人察覺到了。走,咱們從後邊繞。”
他帶領着衆兄弟繞道房子背面的街道去,果然隻有兩個拿着警棍的警察懶散的晃悠着。
為首的男人使了個眼色,身後兩個人當即出動,沒等那兩個警察反應過來就一腳把他們敲暈在地。
小春追上去,也要跟進去,“我朋友還在裡面呢!我得去救她!”
那男人卻不肯,“你一個不懂拳腳的女人,帶上也是累贅。”
小春回怼,“你們接你們的,我救我的。我自己的家,我進去還不行嗎?”
時間緊急,那男人懶得跟她辯論。又一個眼風過去,小春身後慢慢走過來一個男人,趁她不注意對她後勁來了一下。
那男人看小春昏了過去,這才指揮一個兄弟将她抱回車上,其餘一個放風,一個跟着他翻牆跳入火海。
*
房子内的情況實在不妙。
那兩個男人剛從牆頭翻下來,其中一個就踩到一團軟肉,當即低喊了一聲。
“叫什麼叫……”為首的男人當即皺眉瞪了過去,但很快後半句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