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琳挑眉,嘴角噙着笑,顯然同他熟悉,“大晚上的,你怎麼會在這兒?”
“啊~你是不是看上誰了?”若琳忽然恍然大悟,壞笑道,“說是誰,我幫你叫下來。”
若琳旁邊還站着一個女生,有些好奇,“若琳,這是你.....?”
聞言,若琳看了他一眼。而小杜抱胸站着,也歪着腦袋看他。
“哦,這我弟。”
若琳幾乎要笑出聲,女同學有些不明就裡正欲說話,卻見眼前這個看似酷酷的短發少年忽然小聲嘟囔了一句——
“笨蛋才會相信她的話。”
氣勢忽然就弱了下來。若琳跟女同學解釋,“這我鄰居,打光屁股的時候就擱一塊兒了。”
女同學這才了然,笑笑同他打了招呼。小杜問起杜杳月來,若琳心中卻警鈴大作,正忌憚着旁邊有人該如何回答,女同學先開口道,“真不巧,杳月今天回家了,沒在宿舍。對吧,若琳?”
杳月不在這事兒還是她說的呢。
她們宿舍現在還藏着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呢,若琳隻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小杜不疑有他,點點頭轉身就走,卻被若琳叫住。
奇怪間,若琳已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手怎麼了?”
小杜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方才混亂推搡間竟然手背挂了彩。他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背過手去,“沒多大事兒。”
可若琳卻打開布袋,拿出一瓶藥來。小杜拗不過她,隻好讓她上藥。
兩個人挨得極近。
“你怎麼了?這一兜子,磕着了還是碰着了?”
小杜垂着頭跟她說話。
“不是我。”若琳埋頭仔細給他上藥,聲音小小的。終于上好了藥才滿意松開他,“好了,你可以滾了。”
小杜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來,跟她揮揮手跑走了。
看的若琳一臉無奈——也不知道這個腦子裡隻有單行道的笨蛋有沒有聽懂她話裡的暗示。
*
若琳回屋時,正看到杳月拽着黃唯的破爛衣服往下撕,而黃唯一臉嬌羞地死死護住身前抵死不從。
“您二位這又是唱哪出啊?”
“我這不是怕時間長了,衣服跟血肉黏在一起脫不下來嘛......”
“那也不是你這樣硬撕的。”
若琳關上門快步走近,一邊示意杳月拿過台燈來幫忙照亮一邊麻利在黃唯身邊蹲下幫他處理傷口了。她之前就參加過急救培訓,處理起這些輕車熟路。杳月在一旁幫忙,望着她恬靜的側顔,一股怪異又熟悉的感覺浮現而出——仿佛是漫無邊際的海浪,包裹着她,既溫暖又感傷。
杳月又想起,開學第一天的時候,似乎就是這種特殊的心情讓她對若琳産生了熟悉的感覺,不由自主地跟她日漸親近起來。
這是為什麼呢?
同她缺失的記憶有關嗎?
心忽然抽痛了一下,杳月呼吸一滞,手上脫力,連台燈都掉在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心驚肉跳。
若琳也被吓了一大跳,但專心于手上的包紮,不曾回頭看她,小聲道,“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咱們宿舍有古怪啊?”
黃唯看了杳月一眼,目光又移開,“剛才竄過去一隻老鼠。”
這回輪到若琳尖叫了,幸好杳月眼疾手快一下捂住她的嘴。
罷了若琳仍有些戰戰兢兢,她環顧四周,一副驚魂未定的神情,“哪兒呢哪兒呢/”
黃唯仍是面無表情,指指門外,“溜出去了。”
反而很有一股置身事外的真誠,更容易讓人相信。
小插曲就這樣翻篇。若琳三下五除二地進行收尾時,忽然想到什麼,“對了杳月,剛才有人找你呢。”随即将自己跟杜荊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杳月并不認識杜荊,聽了若琳的話,心裡下意識覺得是鄒應在找她,但心裡仍不痛快。看她們現在這副忙亂的樣子,還承擔着違反校規的風險,不都是拜他所賜?或許讓他着着急,也好讓他知道不真誠、不被人放在心裡是什麼樣的滋味。
忙完已是後半夜,趁着巡邏的門衛都睡了,黃唯翻窗離開。
而經過如此驚心動魄的一晚,兩個姑娘躺在床闆上誰也睡不着。若琳仍怕有老鼠,抱着被子跟杳月擠在一起。
“你想什麼呢?”
“你又在想什麼呢?”
兩個人同時開口。
若琳歎了口氣,“我今天......在校園裡看到你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