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正擡頭定定地看着她,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眼中蘊着淚水泫然欲泣。
噔噔...
門外有腳步聲漸近,少女連忙掩面拂去眼底的淚痕,她欲起身,誰知雙腳剛使勁,膝蓋處的刺痛席卷全身,四肢百骸疼得其呼吸一滞,蒼白的臉色十分慘白,她咬緊牙關:“整日悶屋子裡怪累..”
她要出去見見風。
牡丹端着東西進屋,聽見抽氣聲,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順勢扶着主子,望着她額頭沁滿冷汗,很是心疼:“夫人,您膝蓋還沒好,千萬别動”“大夫都交代了您要卧床休息,外間那些不知輕重的婆子,奴婢這就去問問..”
牡丹看向錦兒,一旁的錦兒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勸說主子。
“不妨事,今兒天色好,桂花也開了,不知外面是何等景色..”
安谧兒由着丫鬟攙扶,一步一步往門口挪動着。
經過一番折騰,可算是到了院子裡。
幾人剛坐下,她便問道:“張家的,你來可是有事?”
張家婆子偷偷瞄了一眼少夫人,見其面容皎皎,隻是臉上點了一層胭脂,略顯蒼白,整個人斜躺在檀木椅子上,羸弱幾分。
她粗粗掃了一眼,忙收回目光,便回話:“是小貓兒回來了”
“他說有事想禀報于您”
婆子佝偻着腰身,畢恭畢敬。
小貓兒?
難道有哥哥的消息了?
嘶!安谧兒下意識想将人請進來,雙腿一使勁,刺痛鑽進腦海裡,疼得小臉冷汗涔涔。
她以扇掩面,輕輕拂去臉上的汗珠,抿唇道:“讓他進來回話吧”
“是”婆子出門,很快就将人傳喚進屋。
“少夫人妝安”
小貓兒還未進去便埋首行禮。
安谧兒又想起身将人攙扶起來,卻不想一旁的牡丹倒是先開口:“你且起來吧”
“是”
“禀少夫人,杏花村有獵戶傳來消息:村裡有個書生像極了公子,可要小的去問問”
小貓兒身高八尺,站起來比屋裡人都要高上一些,是以他經常貓着身子不起來。
少女一臉欣喜,追問道:“當真?”
“小的去了四方書齋打聽,當日杏花村确實有個書生帶着老者來此讀書”
小貓兒說這話時,正視線着主子,語氣十分笃定。
“既如此,那咱們收拾收拾..”
她雙眼登時泛着星光,扶着椅把就要起來,卻被兩個貼身丫鬟攔住了。
“少夫人,您的膝蓋還沒痊愈,此時坐馬車外出,恐怕不妥..
“就是!早上逸陽樓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公子回來了,咱們不若是去那邊問問,讓公子走一遭,最好不過”
你一句,我一句,按着主子,就是不起身。
提起丈夫,安谧兒眉宇間散去的抑郁之氣瞬間回來了,她一臉郁氣:“罷了”
她說這話時,目光卻看向小貓兒。
少女勾了勾唇,小貓兒恰好看得這一幕,當下明了:“是小的不是”
“小的這就去跟那邊說道說道”
他貓着身子離開了。
逸陽樓裡,有人收回了目光,将窺筩扔給一旁的女人。
“要看的是你,不想看的人也是你,我說沈醉你是不是有毛病..”
女子一出口便是沙啞的聲音,細細辨來是男音。
被人指摘不是的少年并沒有表情,隻是端起石凳子上的涼茶抿了一口。
女子見那人神情淡淡,又開始裝死人,不免有點好奇,拿起窺筩看向涵香居。
隻見居裡那蔥郁泅潤的桂花樹下,幾人正圍着女孩。
個個表情都不太好。
看見妹妹這般愁雲慘淡,他很是不爽:“啧啧,你幹的好事,看樣子谧兒真的生氣了”
少年觑了他一眼:“早上門房那邊傳來話,說是杏花村有一書生十分肖似你”
看樣子他全然沒将大舅子的話放在心上。
“像我?”“你找的?”
這話成功吸引了安鴻志的注意力,他審視着眼前人,摸着鬓邊秀發,很是疑窦。
少年:“你覺得呢?”
你看我這樣子像是這麼無聊的人?
沈醉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大舅子嗤鼻一笑:“..納妾的事情你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事情你幹不出來”
雖然當美人很爽,但是他沒打算舞到自家妹妹面前,是以安鴻志這些日子也是病歪歪,稱病抱恙不見外人,隻道是日日承寵,身子不太舒坦。
他一動,身上的脂粉味兒愈發濃重直撲沈醉一臉。
沈醉捂着鼻子,離他幾步開外,展袖甩了甩,凝眉道:“小貓兒剛剛出門了,肯定是去杏花村打探消息”
小舅子呢喃着:“咱們想個辦法..”
“要是那人如我這般風華絕代,你怎麼辦?”
安鴻志卻不以為然,悻悻然摸着鼻子,玩弄着頭頂上的步搖,卻不想手裡的步搖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