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懷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遲到的學子，擡擡手大發慈悲地将人放進來了。

随即目光注視到兩張紙上的字迹，一個滿是楷體字，字體運筆流暢、藏鋒自如，字裡行間工整又生動，挺直而不屈曲，遠看、近看都很大氣。

另一張是滿是行書，起筆剛勁，止筆自然、轉筆靈動、折筆富于氣韻，其起、止、轉、折美觀又磅礴，頗有“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氣勢。

對比一二，确實别無二緻。

夫子盯着好看的字，又觑了一眼長得一副敗類模樣的少年，心裡有點可惜...

字如其人還有一定道理。

有些人長得還行，字寫得也還行，不過上天是公平的，人家學業不行，他心裡即可平衡了。

“什麼鬼！這厮居然長得...人模人樣！”

“我怎麼知道！”

“哼！迂腐！...人家為五鬥米折腰，你們倒好，卻因為一張臉折腰？”

“可是這小子确實有點...有點人樣”

堂下學子抱着書掩面，時不時地打量少年的臉，三三兩兩交頭接耳。

“啪·啪”

寇懷濟拍着戒尺，呵斥道：“肅靜！”

堂下霎時鴉雀無聲。

很快朗朗讀書聲響起：

“...為人君，止于仁；為人臣，止于敬；為人子，止于孝；為人父，止于慈；與國人交，止于信。”@

學子們搖頭晃腦，很是精神。

“好”“你且下去溫習功課吧”

他收下罰抄，打發了陸臣。

其他人傻眼了。

于是就出現了這樣一幕：一群學子喜提黑眼圈，排着隊取接受“審判”。

而陸臣伏案桌子前，直接趴下睡大覺了。

沒辦法，誰讓夫子太不近人情。

“今日議題：孔子七十二賢，賢賢何德？雲台二十八将，将将何功？”

“一炷香時間！”

“開始吧”

很快隔壁傳來簌簌聲。

一炷香完畢，大家停筆。

寇懷甯見大家都一臉懊惱，摸着胡子笑笑，他親自下去一一查看答題情況：“伯駒，你這卷子倒是寫滿了，可是字裡行間甚美觀，記甲！”

“王全這題沒答完？..記乙下！”

他徐徐走一圈：“周正字迹工整，亦沒有寫完，記乙等！”

“周雄的卷子雖然内容較完整，但字迹潦草，記乙下！”

.....

巡了一圈，他施施然回案牍上：“有些時候，我們要了解考官的秉性，如有的考官偏愛好看的臉，有的考官忌諱一些不好的字，有的考官剛正不阿...”

“别看這些小細節，而就是這些細節往往決定考試結果..”

周正不太贊同，恩科考試怎麼能以個人興趣而定。

他的情緒擺在臉上。

“周正，你異議？”

周正遙遙一拜：“學生以為：恩科取仕乃朝廷大計，考官衆多，怎會有如此荒唐一幕..”

衆目睽睽之下，還能以一人之力扭斷一切不成？。

“哎！周兄莫要大意”

“就是！”“剛剛老師出的考題不也說明：有些人就是有一己之力扭轉乾坤的實力..”

經過大家一番讨論，周正也才明白：考題也是人出的，隻要有人為因素，那就有操控空間。

眼見大家這麼上道，寇懷甯摸着胡子，一臉欣慰：“剛剛那個考題意在考大家對孔子七十二賢，雲台二十八将的了解，考場上若是試卷夠，說明要寫下他們的事迹，若是空白篇幅短小，寫下幾人名字即可”

衆人方然醒悟。

也就說：有時候答卷的篇幅就已經告訴答案。

而下一瞬他又甩出一個考題：“請以後來居上開始挑選五個成語，接力形成最少五個成語的連串，每個人以前一人最後的字作為開篇..”

“成語連串？”

還能這樣？這樣的題目确實讓大家耳目一新。

“張枞，你先來”

“是，先生”，張枞下意識看向大家，深吸一口氣：“白頭到老”

周雄對：“老氣橫秋”

“秋高氣爽”王全對。

寇悅來接：“爽心悅目”。

江扈：“目不斜視”

趙勝：“視死如歸”

寇悅進：“歸心似箭”

“箭無虛發”寇悅明對。

鄭福強答：“發揚光大”

鄭福成：“大獲全勝”

.....

而到了鄭福勤,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開始支支吾吾：“勝...”

隔壁卻傳來淡淡的說話聲：“勝之不武”

他連忙接到：“勝之不武”

其他人接着對武藝超群→群雄逐鹿→鹿死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