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看似無聊,實則有趣。
許淮坐在龍椅上,俯視着台階下的衆臣,心裡在暗自盤算。
今年崇河上漲,淹了大片農田,大量農民流離失所,紛紛逃難,湧入其他城池,伴随水災而來的還有疫病,人民死傷無數。
除了這些,周邊旭,蕭兩國虎視眈眈,不斷派兵騷擾盤國軍隊,試探盤國底線。
盤國内憂外患,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許淮預料不久後會有起義。
有的大臣提議先撥款赈災,有的卻提議先給軍隊撥款,赈災的事讓地方先應付一下。
“陛下,兵部尚書所言實在荒唐,赈災一事刻不容緩,至于鄰國,可先派人商談。若實在談不攏,陛下可冊封一位公主,送她去和親。”
宰相拱手道。
“說完了吧,說完了我……朕就下朝了,此事明天再議。”許淮如此說到,因為他現在還搞不清楚事情的全貌,不敢妄下定論,如若草草決議,恐怕會害苦了百姓。
“陛下,此事拖不得啊……”宰相拖着長音說。
許淮沒有理他,直接走了。
【陛下還是老樣子,雖說今日居然來上朝了,唉,此事還得拜托那位娘娘】
聽見宰相的心聲,許淮有些無奈,這位宰相姓杜,他的三兒子娶了夏家的二女兒,也就是夏憶寒的妹妹,兩家還沾着親,也不知道夏憶寒會怎麼想。
夏大人,夏憶寒的父親,就任于刑部尚書,今日居然一句話也沒說。
許淮想着想着,突然聽到一聲凄厲的尖叫,那聲尖叫非常耳熟。
許淮馬上跳下轎子,走進附近的宮殿。
冉珠趴在地上,屁股已經血肉模糊了。
她看見他,氣若遊絲地朝他擠出一個微笑,眼淚流了下來。
旁邊穿着輕柔紗裙的美女看見他,臉色大變,連忙向他行禮。
“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陛下,并非我蠻不講理,而是這冉寶林實在可惡,得到頭銜還沒多久就來我這裡耀武揚威,臣妾隻是在教育她要懂得等級尊卑……”
紗裙美女,也就是胡美人,說了一大通。
【胡美人這個賤貨,明明是我在院子挑衣服挑的好好的,結果她派人來叫我,我無奈隻好去了,誰料剛進門就是一頓毒打,她硬說我頂撞了她】
冉珠的心聲讓許淮又是眉頭一皺。
【可惡,陛下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了,若是不來的話這個賤人就死定了,不過,陛下也不會管這件事吧,之前杜嫔杖殺了陛下剛寵幸的賤人,結果什麼事也沒有】
胡美人的心聲讓許淮在心裡歎氣。
“陛下,請您定奪……臣妾為陛下包好了羹湯,陛下處理好此事後,就去飲用羹湯吧。”
胡美人抛了個媚眼,笑道。
許淮低下頭,他本是一個普通人,如今卻被放到如此高位,随便一句話就能奪取另一個和他一樣活生生的人的生死,這樣的感覺,他很不喜歡。
冉珠已經是進的氣少出的氣多了。
“叫太醫來為她整治。”他下達命令,胡美人眼神一暗。
“胡美人,朕有話想跟你講。”他心中難受,不想維持原主那種人設了。
“啊,陛下……”胡美人茫然地看着他,然後猛地點點頭,跟着他走進了宮殿。
“朕記得,你的全名叫胡雪儀對吧。”他坐在有些硬的榻上,看着胡美人說。
“是的,沒想到陛下居然會記得臣妾的全名,臣妾很感激。”
此時胡雪儀說的話和她的心聲完全一緻。
“你不用感激。我研究了那樣久的曆史,深知現在這種制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它正在上升時期,若是強行改變,推動新思想,恐怕會造成許多不必要的傷亡,我也很想傳播科學技術,但是我畢竟是個學文的,那些東西都搞不懂……”他說了一大堆,因為知道胡雪儀不太可能聽懂。
【陛下,這是在說什麼?科學?學文?】
“陛下,請問這是……”胡美人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不打算追究冉珠的事情了,于是壯着膽子說道。
“你父親是左骁衛,據我……朕所聞,你小時候喜好舞刀弄槍……”許淮努力地思考着,可是還沒等他說完,就看見胡美人的面色微沉,這次她終于不再故作純真地笑,而是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此時她的心裡亂得很,心聲也聽不清。
“陛下,您說這些做什麼。”她捏緊手裡的帕子,“陛下,臣妾修習禮儀,定不會再如以往那般莽撞,請陛下寬心。”
【哼,陛下不久喜歡夏憶寒那種儀态得體的女人嗎?想當年我為了學那些東西,可吃了不少苦頭呢,唉,好懷念閨中的那段日子,如果我不進宮的話,可能就不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每日為陛下這種人争風吃醋,生怕别人上位,活得也不快活,可是,我又能怎樣呢?還有,陛下今天,有些奇怪……】
許淮聽了好久才大概聽清胡美人的心聲,他大概明白了胡美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