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晉半抱着南竹,避着人群在光朝城内起起落落。他輕松闖入衛兵的盲區,幾經尋找後,他在城主宮殿的花園中一處綠意盎然地,輕輕落下。
南竹從雲子晉懷中跳下,踉跄幾步。她深吸一口氣,泥土混着花草氣闖入胸腔,有着幾分安撫之意。她直挺挺的在原地呆站,随風微微晃動着身體。
安靜片刻後,南竹紛亂的思緒漸定。她摸索着在草叢中坐下,雲子晉緊貼着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陪着。他望着淡藍的天,好似自己是一朵雲,正懶洋洋地飄啊飄。
他有些後悔。後悔剛剛為何沒有順着南竹的話繼續說,偏要将見言的事情告知于她。如果剛剛他順着繼續說下去,是否就能與她“再續前緣”了?
雲子晉七歲那年初見南竹,十七歲時,南竹留下半塊碎玉便消失了。他尋了整整兩年,卻隻是與她匆匆一面。求娶成親後,卻發現南竹不再是南竹。
“夫人。”
“嗯?”
雲子晉暗笑自己的胡思亂想,親昵地摟住南竹,揮開眼前陰霾。
想那麼多做什麼?好在現在一切都好。
就這樣親昵的待了一會後,雲子晉道:“夫人,你在想兄長的事情嗎?其實夫人也不必太過憂心,此事不難,南天閣便能解決。隻要兄長願意,皇帝此後不會再為難他分毫。”
南竹怔了一下,搖搖頭:“他不會同意的。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隐吧。”
雲子晉擡手,輕輕摩挲南竹的臉頰。他的夫人、他的阿竹實在是太善良了,即便是這樣也要為見言開脫。
隻是善良太過,便是軟弱了。
沒關系,他會處理掉一切的。屆時沒了見言,南竹便不會再去關心任何男人了。想着,雲子晉笑的愈發陰沉:“如此,我全聽夫人的。”
南竹握住雲子晉的手,又是一次深呼吸。
見言顯然已無可救藥,可兄妹一場,如何能眼睜睜看他越陷越深。
“系統,我有一個願望。”
“額......你先說來聽聽。”
“見言他......當初不是這樣的,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我想知道為什麼,他究竟在這邊經曆了什麼?”
系統沉默了片刻,道:“如果得到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你能接受嗎?你二人分别數年,性情有所變化也是正常的,不是嗎?”
南竹沒再說話。
一旁的雲子晉像是能聽到她與系統的對話,突然道:“夫人,你曾對我說,會傷人的親情是枷鎖禁锢,一昧的顧忌隻會遍體鱗傷。在我看來,兄長隻是選擇了另一條路。或許于他而言,這條路比任何感情都為重要吧。”
說罷,他笑了兩聲,又低頭擺弄花冠:“若換做我,管他什麼路,隻要能留在夫人身旁便是好的。”
綴着斑斓花朵的花冠輕輕落在南竹發頂,雲子晉将她的發髻仔細整理,幾縷柔發被輕輕編入花藤。他笑笑,又比着她的手腕開始纏綠藤花。
見狀,系統歎氣,道:“這樣吧,正好有一件事我無處插手。你幫我處理,我就告訴你見言的事情。”
南竹嗅着芬芳,任憑雲子晉扯弄她的手腕:“什麼事情是你這個系統都無從插手的?”
或許是實在是難以啟齒,系統猶豫了半天,竟是化出了實型,藍幽幽地站在南竹面前。它一揮手,南竹模糊的雙眼便清澈起來。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與仇怨是我無從插手的。”系統答道,“我已治好你的眼睛,這算是定金。這事情說難不難,說簡單倒也有些麻煩。”
“你直說吧。”
“你想辦法撮合下藍鈴與阙羅。他二人本就是命中注定的緣,相互心悅,卻一直拖着。經系統推斷,他兩人再不成,便要橫生事端了。”
南竹震驚地擡起頭。
“隻要那層窗戶紙捅破,此事就算結束。事成之後,見言的事情我會告訴你。當然,這件事你不許告訴任何人。一旦洩露,你我之間的交易就取消。”說罷,系統便飄走了。
南竹的大腦卡頓了半天,最後緩緩發出一聲:“啊?”
她?認真的嗎,讓她去撮合藍鈴和阙羅?
手指傳來異動,南竹側目去瞧,不自覺的被那雙亮晶晶的眼眸吸引。
“怎麼了,夫人。”雲子晉并不知道南竹已恢複了視覺。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的欲/望沒有分毫的隐藏,炙熱、扭曲。
他将綠藤花的另一端綁在自己小指上,緊緊打了個死結。就像是要綁住南竹,将她死死困在身邊。
看着這炙熱的眼神,南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弦音。
她扣住雲子晉的手,在他滿懷期待的目光中湊上前,低語道:“阿旸,你能想辦法把弦音弄到光朝城來嗎?”
才想湊上去親吻南竹的雲子晉:?
*
應南竹所求,雲子晉一封密函回京,召弦音來此。他看着二人莫名友好的關系,心中嫉妒,又滿腹疑惑,卻問不出緣由。哪怕是威脅恐吓了弦音,他也沒得到想要的答案。
而偏巧不巧,見到弦音後,南竹突振作了起來。眼睛看得見了,受的傷也不礙事了。她開始左奔右走,每日神神秘秘,不知去做些什麼,也不肯告訴雲子晉她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