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百無聊賴,索性在甲闆上找了處不會被甩下去的角落,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了。
一合眼,漫天的大火便席卷而來。槍林彈雨,哀嚎掙紮。她吓得一抖,低頭去瞧,發覺自己竟是滿手的鮮血。她下意識地擦去額上冷汗,卻摸了滿臉鮮血。
腳邊,見言倒在血泊之中。他身中數槍,臉上蒼白無色。藍鈴趴倒在地,滿身的刀傷,一隻手還死死抓着南竹的腳踝。血從藍鈴的指尖滲出,緩緩染紅南竹的皮膚。
是她幹的?
腳步從前方傳來,南竹擡頭與之對視,那是她永生難忘的一張臉——紗冷。
紗冷将誰拖行,踩着屍骸一路上前。雖換了裝扮,他卻同以前一樣滿身殺氣。待他靠近,南竹才認出奄奄一息之人——秋來。
南竹毫不猶豫的拔槍,數發子彈頓時穿透紗冷的身體。可即便是子彈正中紗冷門心,他也不曾倒下,反陰森森的笑了。随着他惡鬼般的笑聲,南竹的背後汗毛直立。
"南竹,你若敢來妨礙我,眼前所見便将為真。不僅這小賤/人會死,你的哥哥,你的姐姐,也全都别想活。我會讓你親手殺了他們,南竹。"
“我看你敢!”
紗冷冷笑幾聲,将手中的秋來丢出。他跺跺腳下屍骸,極其輕蔑地、挑釁地抹了下脖子。
下一刻,南竹便好似被割開了喉嚨,鮮血在眼前飛濺開來。她的傷口像是被烈火舔舐,喉嚨中除了咕噜噜的聲音,僅剩下被奪去呼吸的痛苦。
南竹猛然驚醒,大汗淋漓。她捂住脖子,大口的呼吸,才發覺這不過是一場夢。
南竹忙從甲闆上爬起,雙耳嗡鳴不止,剛剛的一切就仿佛是已經發生的現實。她踉跄着朝船邊走去,慌神大喊:“系統,系統!”
[我查過了,你剛剛是被紗冷入侵夢境了]
[你身體沒有異常,他隻是來吓吓你的,夢裡那些都是假的]
“為什麼?他為什麼可以進入我的夢?”南竹連連咳嗦,一時間竟是雙唇泛白,“這是他的能力嗎?那他豈不是可以控制所有人?”
[是]
[你剛剛見到的夢中人,也都會陸陸續續的做相同的夢]
[隻要他想,沒有入侵不了的夢境]
“你不肯給我其他的力量,卻能容許紗冷在這恣意妄為?你就是這樣當系統的?難怪你的世界要大亂。”
系統沉默了一瞬,然後化出身影,極為嚴肅的解釋道:“紗冷并不是從我這裡得到的力量,所以我無可奈何。給予他力量的系統已經被抹除,且我并不能直接出手改變這個世界,所以我才需要你。而且,我不是給了你三個願望嗎?”
三個願望又有什麼用?她想許的願望全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南竹歎氣,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心像是被吊在船邊,搖擺不定,被浪花肆意拍打。她感到迷茫,像是突然迷失了方向。
假設紗冷還同以前一樣,她倒是有幾分把握赢下。如今他得了力量,她應該是毫無勝算。
這樣一看,沒有科技、沒有槍械,她簡直什麼都不是。
藏在袖中的暗器輕輕紮了南竹一下,她收回探出船外的手,又問道:“他得到了什麼力量?”
“一共三樣。無人可匹敵的力量、可随心所欲的身份、操控别人内心的手段。”
“你們當系統的還真是慷慨,那他還有弱點嗎?”
顯然是沒有。系統沉默着,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最後,它隐去身形,隻道:“至少他還是人。弱點......我會盡快探查的,一旦找到,我會馬上告訴你。”
南竹閉了閉眼,藍光悄悄從她眼中鑽出。她拍拍木欄,低頭思考着,突然握住自己的手腕。她看着光滑嬌嫩的皮膚,突然有了主意。
是人就一定有弱點。攻心傷神,傷肺斷筋,割/喉刺心,則必死無疑。
她隻要想辦法做到這些就好了。
“系統,我第一個願望,是要我的身體完完全全的來到這個世界。現在這個身體太弱了,根本不夠強大。”
[額,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别忘記我說過的,你要再受一次傷。而且這個月的指标上限了,你得排隊]
南竹欣然答應。她頓了頓,又道:“我第二個願望,是要你給我和身邊的人都設下防備,不許紗冷再入侵夢境。并且,在他想入侵的時候給予還擊。”
[這個倒是也可以......]
[可是你要一下子用掉兩個願望?我覺得不太劃算]
“不。”南竹摩挲着手腕,指節微微泛白,“非常劃算。”
她已經知道該如何打敗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