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五姑娘自己上門的，這丫鬟話裡話外活像是她們雪院拐了五姑娘，這是什麼道理。

“誰來了？這麼大聲做什麼，也不怕驚了裡邊的少夫人。”

守門的丫鬟正要開口勸和，被雲穗一瞪，先閉了嘴。

聽雨院來的丫鬟叫小斐，一直伺候在朱姨娘身邊，平時耳濡目染聽了朱姨娘許多話，心裡對雪院這位三少夫人是輕視的，話中難免帶出來。

雪院路遠，要不是今日聽雨院的小丫鬟都派了出去，她才不願意過來這雪院找罪受。

她同是二等丫鬟，對上雲穗也不虛。

“我是聽雨院的人，過來尋五姑娘，咱們五姑娘可在裡面？若是在的話，進去告訴五姑娘一聲，姨娘病了。”

雲穗皺了眉，嘟囔道：

“病了？病了也不該來咱們雪院撒野。你們姨娘病了，該去尋大夫，你跑來咱們雪院吵吵嚷嚷的，難道你們姨娘便會好不成……”

“雲穗。”

瑞秋在裡屋聽了好一會兒，生老病死是大事，别人無禮是朱姨娘的過錯，再怎麼也輪不到雪院的丫鬟多嘴多舌議論。

雲穗這話要是被徐令婉聽見，誰先無禮不說，雲穗一頓罰是免不了的。

“五姑娘和少夫人在書房，還不快些進去回了主子。”

雲穗最見不得這種趾高氣揚的丫鬟，不過是個妾室的房裡人，怎麼敢對雪院不敬。

她有心刁難回去，看見瑞秋再不敢無禮，進去回了徐令婉。

小斐一進門就哭。

“五姑娘快些回去吧，姨娘午後就說胸口疼，這會兒已經暈過去了，掐了人中還沒醒。大年節的，府裡的大夫被三夫人請過去診脈了，外頭大夫得去回了夫人才能出去請。”

魏明珠聽了這話，先是不信，朱姨娘身子康健，哪有什麼胸口疼的毛病。

又怕姨娘是真的病了。

“我這就去求夫人。”

小斐聽見這話，語氣先慌了，“姨娘說……她這是舊疾了，年節請大夫是忌諱，用不着姑娘去觸夫人的眉頭，她忍一忍，等府裡的大夫回來再瞧也是一樣的。”

魏明珠一顆心放了下來，猜到朱姨娘多半是裝的，她臉色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知道了。”

徐令婉從主仆兩人的臉色上覺出味來，故意道：

“你們可有去問過三夫人那邊？要是姨娘病得嚴重，就耽誤不得。人命關天，該先去西院那邊和三夫人說明才是，哪有什麼忌諱的。三夫人心善，定會把大夫放回來給朱姨娘救治。”

去西院，這可真就如了朱姨娘所願了。

魏明珠看了一眼小斐，心裡不喜朱姨娘把事情鬧到明處來，這分明就是非得逼着她在徐令婉跟前丢人。

她對着徐令婉不好意思道：“嫂嫂不必替姨娘擔憂，姨娘這病，我回去就好了。三叔母那邊，我還是不必過去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