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尊與赤瞳鬼玄麟魂力相搏這段時日,六大仙宗趁機圍攻玄煞宗,屬下們護聖尊至此折天山的頂峰岩洞,掩蓋靈迹避去一時兇險,但是剛剛,剛剛……”湖雎不敢繼續。
又兩行清澈而懦弱的淚水順着墨辰也眼角流下來。
她懂了。
剛剛由于自己情況緊急一聲吼,赤瞳鬼玄麟現魂,距離仙修到達圍剿魔尊現場最多隻剩十分鐘。
無事,我知道這情況應該很慌,但我先别慌。沒人比我更熟悉劇情,總有辦法化險為夷。
墨辰也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湖雎的手:“本座的破空何在?”
湖雎不解:“聖尊的冰狼?就在這裡啊。”
銀毫冰狼乃雪原聖獸,靈力深厚,身如白熊,齒厲如鋼刃,爪風開土裂石,長身一過無人可擋,有救了!
墨辰也心寬地笑了:“破空與本座心脈相連,聽話且戰鬥力極強,一定能護我們安然離開這裡。”
洞内的血歃死士神色有些不可思議。
唯有聖尊還沉浸在救命稻草帶來的甜美中:“帶破空來!”
片刻後,破空到了。
的确毛若銀毫,額結赤焰,齒閃霜光,爪利如刀,看起來很能打的樣子。
除了現在的破空隻有兩隻手一捧那麼大,看起來出生不過兩三個月。毛茸茸圓滾滾肉乎乎一個雪團被血歃死士們一個接一個抱着,小心翼翼遞到墨辰也面前。
“冰狼在此!”
小破空瞪着兩隻剛睡醒的冰藍眼珠子,迷茫地歪過小腦袋,用心脈向墨辰也傳神識。
[娘,把狗叫醒幹啥?給肉肉吃?]
墨辰也一整個想放聲大哭。
護住冰瀑的靈力陣法不斷波動,仙修們在靠近。
雖然眼淚橫流的尊主看起來着實不太正常,湖雎還是嘗試提議:“如今要先設法離開折天山,往後從長計議。我等現在就護聖尊與破空走山中密道。”
“不行。”墨辰也斷然拒絕。
原著開頭,魔尊與冰狼破空由折天山密道通至後山,在那裡雖然沒有遇到來勢洶洶的一衆仙修,卻更加完蛋地碰上男主謝傾安,露出魔尊真面,為他卧底玄煞宗落下換鬥移星的一棋。
送命的種子絕對不能埋下。
湖雎鄭重點頭:“若聖尊要殺了仙修為我玄煞門枉死的弟子報仇,血歃死士願為聖尊護法。”
血歃死士的神情一個個變得躍躍欲試。
“那倒也不必。”墨辰也及時制止她們的危險想法。
且不說她現在根本沒有想報仇的事兒,更重要的是雖然魔尊靈力蓋世,又有赤瞳鬼玄麟這個金手指,但是墨辰也眼下可以算是啥也不會。
如果此刻沖出去和那些仙長弟子們硬剛,可能根本不用勞駕謝傾安費力卧底,她能在故事的開頭直接成就一段魔尊出場兩分鐘便把自己拱手送死的修真佳話。
再想想,再想想……
墨辰也先看看在密道入口重疊怒綻的番蓮,又看看兇神惡煞的瀑布,再看着一個個正值大好年華的姑娘們,雙眼突然放出精光:“湖雎姑娘,可否借我點東西?”
“什麼?”湖雎迷茫了。
暮色沉沉,蒼穹被厚重的雲翳壓得很低。
終年凜冬的折天山上的獵風兇烈,撕破雲絮卷成漫天席地的大雪,山頂含冰懸流怒垂千尺,擊打在山石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又掀起冷硬的飓風,呼嘯着盤桓橫在瀑後石穴前。
冰瀑之前,漸漸聚集起許多仙修,他們穿着不同門派的衣衫,被風雪卷得哆哆嗦嗦看不清面容。
帶路的仙修小弟子一邊吃雪一邊倔強:“各位仙長,弟子分明聽到鬼麒麟龍吟從這裡傳出,魔頭定是逃到冰瀑後頭。”
仙修間一片嘩然,折山冰瀑明顯有強勁的鎖靈陣相護,連靠近兩步都難,談何破入?
大家各自在内心确認自己不行後,一同看向滿身青綠的雲羲山:“雲羲山善攻伐破陣,這冰瀑魔陣該如何破?”
站在最遠處的雲曦門仙修很快給出回答:“折山冰瀑借山勢寒潭為陣,血歃死士以性命結陣,想要從外蠻力破陣恐怕很難。”
這話像在本就惱怒的靈修間扔了把炮仗,人群噼裡啪啦地炸開。
“可我們好不容易把魔頭困至此地,若是不能一鼓作氣取其性命,難道還要縱着那魔頭日後為非作歹,禍亂修界人間?”
“别繞彎子,魔陣到底如何能破?”
雲曦山再次給出答案:“莫不如六大仙宗以靈力凝成結界與鎖靈魔陣相抗,逼血歃死士出陣,将魔頭困死在此處。”
“開什麼玩笑!那魔頭有赤瞳鬼玄麟,恐怕還沒等魔頭被困死,咱們就先被拿來喂魂了!”
“哼,雲羲山弟子多年前放走鬼玄麟,今日你們門派怕是還想故意再放那畜生一條生路。”
此話一出,所有人噤聲。
站在雲曦山仙修最前的人明顯生氣了:“我門上下與鬼玄麟有血海深仇,怎會故意留它生路?”
内讧嘴戰一觸即發,一聲巨響突然從冰瀑方向傳來。
數個身着水墨羽衣的姑娘沖破冰瀑靈障,飄然落至寒潭黑石之上。
“你們看!”又是那個帶路小仙修率先忘情高喊,“血歃死士堅持不住,出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