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墨辰也不在這裡,沒有人聽得懂修狗的心聲。破空急得原地打轉,忍不住嚎叫了好幾聲。
子揚看到沈青依失望的神情,心中不忍極了,但是還有一件阿然交代的事情未辦。他雖不知緣由,但看破空的反應,應該比說要回家更難開口。
他糾結許久,終于歎了口氣下定決心,走到窗下從木盒中拿出一個藏了多日的符囊出來,放在沈青依面前。
破空看到符囊,更急了。
[為啥還要給青依姐姐看這個讨厭老鬼?!]
“這是什麼?”沈青依看着符囊疑惑,“也是阿然讓你給我帶來的嗎?”
“也可以這麼說。”子揚邊思索邊點頭。
“阿然帶符囊給我做什麼?”沈青依拿起符囊。
“沈仙修,是這樣的,你知道阿然姐姐每日給金玉堂送奶茶去賣的事對嗎?”子揚決定從頭說起。
“嗯,你告訴我了。”沈青依點頭,左翻右翻來回查看符囊。
子揚繼續說道:“去送奶茶的事呢,阿然姐姐太忙,很少親自去,所以就雇了個夥計叫阿南哥。”
沈青依感覺不出這符囊有什麼特别的氣息:“然後呢?”
“這位阿南哥他硬要跟來說是要賠罪,阿——青依姐!”子揚瞪大眼睛,“你,你怎麼……”
破空:“嗷汪!!!”
[怎麼不等子揚說完就自己打開符囊了!]
有股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聞到過的氣味撲面襲來,被拽開繩結的符囊從沈青依手中飛出,青霧驟起,遮起人的雙目,一股陰風把房間籠在寒冷之中。
“咳,咳咳。”沈青依冷不丁灌了兩口冷風,咳嗽兩聲後,終于看清了屋中的情景。
破空伏低身子,龇起利齒沖前低吼,冰藍的眼睛裡都是仇恨。
子揚靠在一邊,猶豫再三還是從懷裡掏出另一封信,堅持把之前的半句話說完:“阿然姐姐叮囑我先把這封信交給沈仙修,再由仙修定奪要不要打開符囊。”
現在好了,不用費力氣定奪了。
“你……是你……你不是……”沈仙修看清符囊裡跑出來的東西後,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的對面,鎮南王跪得端端正正:“沈仙修,本王是來賠罪的。”
“本……本王?阿南哥……你……”子揚不知眼前的阿南到底是誰,聽他如此自稱,看他跪得卑微,一時也反應不過來。
鎮南王繼續誠心認錯:“那夜在王府,是本王輕薄了你,是本——”
輕薄?子揚瞪大眼睛。
“停!”沈青依打斷鎮南王的話,她一點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被這老鬼給親了,于是轉向子揚和破空,素手朝門外一指,“我與阿南有正事商議,你們倆先出去,不許聽。”
子揚不敢反抗,抄起哭鬧的破空馬上起身,臨出門時貼心的把門關得死死的,閉上耳朵一點不敢偷聽。
“阿南哥和沈仙修……認識嗎?”子揚疑惑,小小聲道。
破空急得要咬人。
[怎麼能把青依姐姐和那個老鬼單獨留在一起!]
[老鬼對青依姐姐心懷不軌!放我進去保護青依姐姐!]
[阿娘!為什麼要讓老鬼過來!]
[阿娘救命啊!你不在沒人聽得懂修狗說話了!]
“噓,噓,不要吵到沈姐姐。”子揚見修狗吵鬧,生怕打擾沈仙修說正事,幹脆把它抱得離房間更遠了。
破空:[……]
“你是還想在東海玩兒兩天,對嗎修狗?”子揚揉揉破空腦袋,理解得無限憐愛。
破空梗着脖子掙紮:[什麼修狗,你放手!我是一匹來自昆侖墟的冰狼,老子現在要去咬碎那老鬼的七魂六魄!]
誰知子揚把修狗連拖帶拽帶得更遠了,雙臂死死圈住破空耐心哄道:“我也舍不得沈姐姐,但是你想想阿然,她給村民放假,讓大家安心過年,這幾日裡裡外外都是她一個人做的,你不想回家幫娘親幹活兒嗎?”
破空絕望哀嚎:[她行的!她自己行的!但是青依姐姐和老鬼是不行的!]
——咚!
墨辰也把裝滿柿子牛乳的竹筒費盡地搬到馬車上,累得癱倒在地靠住車輪:“子揚和破空明天到底能不能回來,本座真的不行了。”
她望向靈訣纏繞的西廂房。
謝傾安仍然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雖然沒有要死的危險,但也沒有要醒過來的迹象。
自從這位隻會喘氣不會睜眼的主角來了之後,墨辰也一點靈力也不敢用,防着謝傾安,也防着有可能被主角帶來的危險。制茶裝車全憑一把子力氣生扛,三五日便渾身酸痛。
她望着堆成山的奶茶竹筒鼻子一酸,重重歎了口氣候擡手抹了一把在寒風雪地裡累出的熱汗,咬緊後槽牙站起身繼續,拳頭攥得更硬了。
明天,明天隻要子揚一回來,這位活爹必須立刻馬上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