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也懂了他的意思。
郭珩走出兩三步,忽然回頭看着謝傾安道:“謝仙修,你是一個人前來除蠱的?”
墨辰也的心再次揪起來。
謝傾安面不改色,眸色謙和垂順:“郭宗主還見到别人了嗎?”
郭珩環顧一圈,心中似有疑惑。墨辰也感到一股霸道的靈力從他身上蔓延開,四處探尋。片刻後,郭珩收回靈力,放心道:“卧龍碧潭偏遠難行,無事怎麼有人來此地?仙修這邊請。”
郭珩師徒二人與謝傾安走遠後,墨辰也在原地躲了好一晌,直到确定方圓幾十裡會喘氣的除了賀昭就是飛禽走獸,才敢走出圍擋。
已是正午,日光熾烈。墨辰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無心再細賞卧龍碧潭的絕世美景,匆匆朝九野宮之外的方向趕路。
沒有按和鎮南王的約定準時回雲曦南脈,不知道家裡現在是怎麼個光景,鎮南王有沒有一氣之下把自己是玄煞魔尊的事情到處亂說。
二十輛裝滿茶湯的馬車漸行漸遠,雞飛狗跳一上午的竹林小院總算清淨下來。
坐在馬車上晃悠的葉驚語覺得阿然是自己的大恩人。
不僅用奶茶這種新奇茶湯讓金玉堂賺得盆滿缽滿,更重要的是若不是她,自己根本無從認識碧玺姑娘。這位渾身散發草木清氣,看起來非常不好伺候的碧裙少女,讓葉老闆覺得自己前半生可能全是在白活。
雖然她從不給自己好臉,可葉驚語怎麼看她怎麼覺得她好看,就連碧玺臉上未完全褪去的青痕也美得奪人心魄。
“要命。”他坐在馬車上小聲嘟囔,癡笑畜生。
“是挺要命。”一旁的鎮南王同樣晃晃悠悠,卻是滿臉堆烏雲。
二人并排坐在領頭的馬車上,往落宿鎮的方向走。
鎮南王郁悶:“我本來可以留在竹林小院陪沈仙修的。”
聽到這話,葉驚語的表情由晴轉陰,長歎一聲:“試問是誰不想留下嗎?”
半個時辰前,鎮南王和葉驚語因為誰留在竹林小院陪沈青依和碧玺放牛發生了激烈的争執,葉驚語提出今天會有大批食客奔向奶茶鋪,阿然不在,阿南當然要挑起重任。鎮南王則認為葉驚語是金玉堂老闆,誰不在他都得值守。
來回拉扯間,沈青依和碧玺把他們倆一起趕了出去,勒令不賣完奶茶不許回來。
鎮南王愁得皺眉:“碧莊主欺負沈仙修怎麼辦?”
葉驚語想到碧玺的脾氣,贊同道:“這個可能性不僅有,而且非常大。”
“不行。”鎮南王心疼得直撓頭,“我得趕緊賣完奶茶趕回來,畢竟沈仙修連謝傾安都幹不過。”
“那種綠茶,換誰誰能幹得過?”葉驚語又想起碧玺的模樣,“雖然碧玺也不大好惹,但她可愛啊!”
可愛?鎮南王想到碧玺橫眉瞪眼的古怪脾氣,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葉老闆,你喝茶喝傻了吧。”
“那我也比沈仙修強。”葉驚語無比嫌棄,“誰會看上一隻老鬼呢?”
鎮南王突然感到哪裡不大對勁:“你……”
“我早就猜到了。”葉驚語瞥了鎮南王一眼,“咱們呆在天天在一起,你不喘氣不睡覺至今也不知道家住哪裡,除了是鬼還能是什麼?”
鎮南王眼底漸漸蓄起冷意。
“不必擔心,我又不是什麼仙宗正派,你卻是一隻心地善良的癡情老鬼。”葉驚語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你也太小看金玉堂的老闆了。”
“本王不敢。”鎮南王眼珠子一轉,“既然大家已經這麼熟了,你能不能為我兩肋插刀,自己去把這二十車茶湯全部賣光?”
葉驚語怒起,用手臂一把勒住鎮南王的脖子:“你要是敢抛下我一人去替你們賺錢,自己奔向花前月下,你猜我會不會把你是老鬼的事情到處亂說?”
鎮南王想都不想:“你不會。”
葉驚語頓時無言以對。
老鬼得意淺笑,在暴烈正午日光下聯想到承諾自己當天往返的阿然,神情再次凝重:“阿然呢?”
“阿然怎麼了?”葉驚語露出真實的迷茫。
鎮南王:“你既然早就知道,難道不奇怪阿然為什麼能整日跟一隻鬼在一起嗎?”
葉驚語學着碧玺的模樣翻了個白眼:“這位老鬼,你是從哪朝哪代死過來的?我們這裡是修真界,别說和一個老鬼合夥做正經生意,玄煞宗裡頭還有和鬼雙修的呢。”
“你們活人都玩兒得這麼開嗎?”鎮南老鬼震驚了。
葉驚語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難道我說的不是沈仙修想玩兒的嗎?”
鎮南王老臉一紅,長鞭一甩驅車向前疾奔,心中又是害羞又是抱怨。
阿然這個大魔頭到底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