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他做的,即使是多副戰鬥卡牌也未必能發揮出這樣的效果,況且他手裡是廢卡牌。”
“帝都這麼大費周章,是想要做什麼。”
“他們在做戲,做給我們看的戲,導緻處決日的叛徒現在已經平步青雲。”
“但如果是做戲,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如果帝都知道我們在這裡,以他們曆來的行事風格,今晚就會是屠宰場。”
.......
針對她的會議已經召開,姜薇坐在簡陋的四角凳上,摸排整個案發現場。
從他們的讨論中,她大概明白了整個過程,自己暈過去後,四季牌陣便破了,不用說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如果她當時處于清醒狀态,少不得要吹幾句姐姐好帥。
但破陣後,她是怎麼安全到達這裡的,以破陣後的大陣仗,就算等這些人發現她,也得是好幾個小時後了,再到這山中來,又得是一番折騰,帝都不可能放任冬厄角碎裂而不顧,甚至有可能在此處守上十天半月,就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所有種種,都指向,她,是帝都派來的間諜。
但發現他們的位置卻又不直接派兵清剿,還要大費周章地布局,不禁又讓人懷疑帝都的真正意圖。
若真是第二種情況,那麼地點已經暴露,殺不殺她都已經無所謂了,為了摸清原因,這裡的人甚至會暫且留她一命。
那她的處境就實在有些詭異了,不上不下地夾在中間,仿佛是遊離在第三世界中的人。
“行了,讓他自己說。”嘈雜人聲中,有女子出聲,她的聲音不大,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如落石入水,場上登時安靜下來。
姜薇擡頭,從繁雜思緒中抽離出來,她這才開始認真打量起眼前衆人。
一共是七人,大約是此處有話語權的人,辛北檸在其中,而那名男子并不在列。
整個會議布局呈現U型,姜薇坐在空缺的末位,正對着她的是主位,即剛剛那個發話的中年女人,短發利落,衣着樸素,乍看無甚特别之處。
依次排下來,左側三男,右側三女,看向姜薇的眼神各異。
但她張了張嘴,卻半天沒說出話來,前塵往事,忽然無從說起。
該以什麼樣的名義進入這裡,這裡的人同十幾年前比起是不是又換了一批,更重要的是,他們還值得信任嗎?
她開始有些埋怨當年昏昏噩噩總是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自己,但凡能有點志氣留意下四周情況,也不至于像現在這般一頭霧水。
但如果她真的有點志氣,估計早就在帝都的牌陣中變成幹屍了。
所謂卧薪嘗膽十年,一朝......
“林秋霜,你帶回來的是個啞巴吧,我們這點又不是智障收容所,什麼人都往回領。”姜薇旁邊忽然有人發話,聽起來年齡不大,大大咧咧,在主位已經要求噤聲的情況下毫無顧忌。
“辛北檬!閉嘴!”辛北檸一記眼刀甩過來,效果立竿見影。
那個約莫十六七的卷毛少年撅嘴,卻再不敢造次。
姜薇的詩朗誦被打斷,有點不爽,但也正是因這突然的插嘴,她原本緊繃的心情忽然放松了許多。
走一步看一步,她将為欺騙狗娃添油加醋編造的故事再次潤色了一番,措辭上斟酌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粗俗,當然,她将黑脖子和起陣師的事情給略過了。
待她講完後,場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們似乎是在思考着,故事中可能存在的漏洞。
“帝都經常有通緝令發布,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通常兩三日便會換新,找人對于他們來講不算難事,絕大多數時候甚至隻是挂出來作為警示,根本犯不着大張旗鼓。”
那主位上的中年女人再次發話了,但也隻說了一半,她的目光掃向姜薇時不帶一絲情緒,最末四個字卻咬得極重。
姜薇聽明白了言外之意,這是對方在暗示她沒說實話。
但從情理上來說很正常,末世中的人哪有什麼明明白白的大實話可言。
可尚未等她接話,中年女人直截了當道“但我更感興趣的是,如果一個走火入魔的瘋子用紙殼還原完整的牌面屬于情有可原,那麼瘋子的學生能不能算得上是另一個層面上的天才。”
她細長的眼睛眯起,透出的冷光隐隐讓姜薇有種被蠍子蟄了一口的感覺。
“這樣的話,我想知道,天才和瘋子之間,到底是什麼造就了這一切。”
“選一位對手吧,這是我們的規矩,你赢了就能留下來,如果你輸了,就會立刻以刺探者的名義,被當場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