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S級鬥牌場實際上空無一人,隻有歡呼聲在耳邊沸騰,從這裡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核心鬥牌場的看台,無數正常大小卡牌連綴而成的十幾米乃至幾十米,高塔般森嚴的看台。
卡牌幻化出的各種巨獸或是植物形态可達百米之高,超出看台的高度在中央盤旋纏鬥之時,各種牌技疊加讓人眼花缭亂。
姜薇仰着腦袋,發出“哇——”的贊歎聲。
她第一次近距離看到諾曼的核心場,在諾曼城下的時候也常有人擡頭觀摩,畢竟動靜着實不小,不過都不會帶着什麼欣賞的心态,更多是慶幸自己沒有被選入其中。
諾曼鬥牌場為期一月,這隻是熱場。
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被其它東西吸引了去,畢竟大門開啟後不是讓她在這兒當觀衆的,她才是要上場表演的人。
鬥牌場中央靜靜懸浮着七張卡牌,卡牌圖案不盡相同。
看起來像是七道傳送門,現在的狀況,是要讓她選擇一扇門,更像是遊戲機制。
七張卡牌中央驟然浮出倒計時,十秒倒數,她手中沒有戰鬥卡牌,看起來像是在這十秒内她不選擇一扇門要麼原地暴斃要麼會自動被選擇一張牌。
姜薇認認真真繞場跑了起來,要挑看起來最簡單的牌面。
終于,在倒計時計數為1的時候,她一頭紮進了一張卡牌中央。
那張卡牌上,繪制着幾個簡單的幾何圖案。
熱場算不上比賽,更像是炫技表演,屠殺賽未必是觀衆一來就想看的,正餐前要先上點開胃小菜。
最後一抹炫光被卡牌吸收時,場上重歸甯靜,幾乎所有觀衆都看往看台上的核心位置,兩根直徑約有十米的巨型柱子一左一右,金色的浮雕自下往上正在層層剝脫露出幹涸的血河,黑紅色浮雕層層蜿蜒,帝都曾經征伐過的星球,在這裡被銘刻彙集。
所謂征伐,從來都是屍山血海,碎骨盈地。
正向天罰和逆向天罰前黑白天使垂眸,随着牌面上浮出金色的王座,鬥牌場上的觀衆開始情緒激動起來。
不光是因為天罰執牌者現身,天使羽翼舒展,作祈禱狀合攏的手心間一左一右,一黑一白,天罰序列和亡靈序列相伴而生。
看台上無數卡牌環形亮起,點亮整個核心鬥牌場,靜默如同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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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天使羽翼下的金發少年目光在天罰左側的亡靈序列上停留片刻,轉而流轉望向整個鬥牌場,面對着場中觀衆近乎熾熱的眼神,他并未置一詞,隻是身後天罰忽然開始自動洗牌,接着一張卡牌被推至外側,牌面上的金杯有些像是異化的沙漏。
接着,那盞金杯從牌面中浮出,少年順手舉起,遙遙向人群示意,場地中央驟然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用詞含糊,并非人類任何一種傳統語言,所有卡牌的核心牌釋出,因為被執牌者刻意控制,沒有造成混亂,但核心牌迸發出的各種牌面圖案交織在整座諾曼城的上方,将白日也映得雪亮,比之荒蕪大地,天空靡麗華美如盛典。
“諾曼永恒!”
重複的呼喊環繞,浪浪如潮水。
觀衆眼中透着迫切的期待,每一年鬥牌場的熱場遊戲都會不一樣,今年尤為特殊,亡靈序列歸位已經不再是個秘密,帝都毫不掩飾地将其昭告天下。
金杯從少年手中飛出,在所有人面前膨脹成巨大的金色沙漏,亘古的荒漠在其中翻滾,漏下的時候宛如時間洪流飛逝。
七張卡牌自沙漏旁浮現,牌面圖案各異,看台上持續沸騰,無數張白色卡牌飛出,上面随機顯示着1—7号中的某一個數字,那是觀衆們感興趣的牌面,遊戲的進行順序,會根據現場抽簽投票決定。
白色卡牌飛入沙漏中,化作星點粉塵肆虐,沙漏下層開始浮出顯示進行順序的數字,緊接着,浮在沙漏旁的七張卡牌逐漸黯淡,其間有一張驟然亮起。
沙礫凝結成的各種巨大幾何圖案在天空中漂浮,它們像是被風化的岩石,沙子自其上滑落時彙成肉眼可見的細流,四面昏黃一片。
入目處是一望無際的古遺迹,破敗的沙柱斷裂,它們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态拼接,一層層盤旋往上,像是魔方内部剝落斷開,其間的沙礫橫梁又在肉眼可見地消失然後重構。
如果從不同的角度看過去,會發現那些沙梁總能在某一刻嚴絲合縫地拼在一起,蜿蜒往上通往頂層某扇小小的沙門。
整個遺迹上刻着各種各樣的浮雕,那些浮雕詭異,不似正常生物,倒像是各種卡牌上的意象圖案。
隻有一扇大門,一扇圓形的空洞的沙穴,它被嵌在一隻擁有十二隻手的怪物腹中,兩手攤開,沙子瀑布般無窮無盡從其中灑落,四手合攏宛如祈禱,剩下的六隻手扒在沙穴底層,像是将其生生撕開那樣。
怪物仰頭望着天空,灰白的人面上是沒有生氣的五官,它身後是旋轉的圓形□□,七張卡牌在其中變換。
遺迹外隻有約十米的圓形空地可供活動,除此之外,浮沙如海,跌入無底深淵。
沒有第二選擇,這是在逼迫他們進入遺迹,唯一的出路也許就在頂部那扇小小的沙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