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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說一,唐溪還是很有号召力的,雖然她似乎有些不在狀态。”
唐溪隻覺得手心的藥品燙得灼人,那樣的眼神,她也在别人身上見過。當初帶組和同事們做項目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說的。
“七九,謝謝你。”她說,“明天的體檢我會配合,你盡快找到暴龍神的位置。”
“還有一件事,進出房間的時候,留意裡面有沒有子宮狀的商業圖标。”
齊浏陽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送走深夜探訪的客人,唐溪靠坐在床頭。後脖頸被刮蹭得發癢,她扭頭一看,幹枯的手緩慢退後,露出牆面上斑駁的劃痕。
男人猙獰的臉出現在眼前,她想起女人無助的哭泣。
隻靠取卵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絕對不足以讓這個戀愛腦迷途知返,一定還有别的事,是她還沒有發現的。
腦海中突然響起冰冷的機械音:“主線任務進度:30%。”
唐溪捏了捏眉心,每次見面都太過匆忙,下次得找個機會問問七九選的主線任務。
她突然覺得,或許不應該選擇“解開真相”的主線任務。這條路太過崎岖,過程也十分繁瑣,受限太多。
不知道能不能直接回檔到上島的那一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深夜的實驗室格外安靜,層層疊疊的密林将其包裹,仿佛一顆精美的珠寶。
林間一道身影瘋狂逃竄,襯衣下擺被撕扯地稀爛,鏡片後的眼神變得陰毒狠戾。
“主線任務進度:50%。”
雲有行調出系統界面,個人頁面初始技能平添一抹黑色,字符閃爍着緩緩浮現——掠奪(已獲得體力增幅+300)。
身後的機械獵狗擺動健碩的雙腿,探照燈一般的眸子倒映眼前的景象。
雲有行轉身急停,手臂繃直高高擡起,子彈彈出槍膛,明亮的白色火光擦亮黑暗,兩具機械軀體應聲倒地。
他墊了墊背後鼓鼓囊囊的包裹,硫磺味鑽進鼻端,誘人且危險。
白淨臉上遍布刮傷和泥土,看似儒雅的男人如今與流浪漢無異,鮮血順着手掌緩緩滴落。
“這群禽獸!”
雲有行瞳孔微微顫抖,腦海中彈幕不斷刷屏,鋪天蓋地的信息鑽進腦海。
“主播好帥!”
“心理素質好高啊,那群壯漢都那樣了,他還下得去手殺人。”
……
“沒人覺得直播内容過于黃.暴了嗎?”
“前面的,不愛看滾。”
“+1,瑪卡巴卡去少兒頻道。”
“遊戲都是假的,樓上太激進了。”
雲有行嘴角顫抖,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他不敢說。進入元啟遊戲之前,所有内測玩家都簽署了保密協議,十萬聯邦币就是他們的買命錢。
而且他很清楚,就算說了,以元啟遊戲隻手遮天的權勢,既然能開直播,早就做好了萬全的公關措施。
怪他貪财,現如今隻能完成主線任務,并且努力活下去。
好不容易從那群壯漢手中逃脫,他眼睜睜地看着,七九和那幾個女玩家安然無恙地走進實驗室。
憑什麼他們運氣那麼好?
他從小就是家族的天之驕子,憑什麼那些人好吃好喝地住在實驗室裡?
那個瘦子胡言亂語一番就能進去,他就不行嗎?
實驗室外圍角落的炸.彈越堆越多,雲有行按動打火機,橘黃色的火光照亮側臉。
他越過電網攔住的圍牆,一個狂熱的想法在腦海浮現。
日月輪轉,晨光鑽進鐵栅欄的縫隙。
唐溪被鐵門的呻吟聲吵醒。
吃一塹長一智,實驗員沒有進門,餐盤穿過門縫進入房間,男人謹慎地說:
“1007号,吃完飯出來接受體檢。”
唐溪握緊手心的白色藥瓶,淺淺應了一聲,她撐起身子走到門邊。一雙眼睛透過鐵門上的小窗戶看她,被抓包後立刻挪開視線。
“今天也要做那種體檢嗎?”
實驗員公事公辦:“别掙紮了,每天都要例行體檢。”
唐溪端起金屬餐盤,貼着鐵門盤腿坐下,蒼白虛影探出一隻手,沖她比了個大拇指。
看來這次的飯沒下藥。或許是實驗員擔心藥量過多對身體有害。
唐溪挑眉,後半夜沒有做夢,經過這一夜反倒讓她和女鬼關系有所緩和。
囫囵扒了兩口飯,唐溪轉身拍門,“你好,有水嗎?”
門外腳步聲疊起,包裝完好的礦泉水伸進窗戶縫隙,上面還綁着一截紗布。
“謝謝。”
唐溪握住水瓶向下拽,對方不肯松手,她隻能解開繩結,紗布緩慢抽回。
她面無表情地打開白色藥瓶,扣出兩顆藥丸放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