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叮呤當啷地碰撞,幹瘦人影蹑手蹑腳地溜進屋子,轉身看到床上的人影,吓得渾身哆嗦。
“唐,小緣姐,你還沒睡呐。”
齊浏陽關上門,一臉讨好地站在門邊一動不動。
“剛醒,過來說話。”
唐溪瞥了一眼天花闆的虛影,齊浏陽似乎并未察覺到它的存在。
這樣想着,她接着說:“你有沒有覺得,這間屋子哪裡怪怪的?”
齊浏陽一臉茫然,“怪?怪黑的?”
彈幕清一色的“哈哈哈”,搞的他更迷茫了。
“算了。”
唐溪扶額,就不該指望這個逗比長腦子,她挺直腰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沉聲問道:
“今天有什麼收獲?”
齊浏陽嘿嘿一笑,“還真有,而且還不少呢。對了小緣姐,這個給你。”
說着他從懷裡寶貝似的掏出一個白色小瓶子,上面的标簽被撕掉,看不出藥的名字和用途。
“我聽小兜說你被下藥了,特地去實驗室偷的。”
唐溪挑眉,沒有伸手,“見到她們了?”
“今天運氣好,打掃第五間房你們剛好體檢完。”齊浏陽老實巴交地回答,依舊舉着白色藥瓶。
“小緣姐,我給你看,系統包裹裡都說了,這藥能解除負面效果。”
生怕唐溪不信,他點開包裹頁面,手指點在系統介紹上。
殊不知唐溪看到系統的那一刻,簡直恨的牙癢癢,為什麼别人的系統都這麼完善,既不怕被偷被搶,還有包裹和詳細介紹。
她面上冷靜,裝模作樣地“嗯”了一聲,将藥瓶收在懷裡。天花闆的虛影露出一個腦袋,似乎有話要說。
“七九,謝謝你的藥,說說你的收獲。”銳利的目光上下掃視,“還有,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彈幕在齊浏陽的腦海中緩緩飄過。
“都說了你小子不行啦!”
“小緣姐:你有這麼厲害?我不信。”
“我為主播正名,他說鬼話真的很有一套。”
……
“你們不覺得這裡陰森森的嗎?”
“+1”
炫彩菠蘿頭微微晃動,“小緣姐,雖然我看起來很慫,但還是有點本事的好吧。”
“抱歉,”唐溪一隻手背在背後示意,“你繼續。”
齊浏陽繪聲繪色地描述今天一整天的所見所聞。
從唐溪的房間離開後,他就挨個房間開始打掃衛生,其中幾間一直有女人大喊有鬼,他一開始還不信,直到下午遇到小兜。
小姑娘哭哭啼啼地說起體檢的情形,還說屋子裡有髒東西,暴龍神還跟實驗員打了一架。
他這才知道所謂“神的實驗室”究竟是一個什麼地方。
再加上自己“鬼話連篇”的初始技能,下班之後立刻溜進實驗室偷了瓶藥出來,還灌醉了白天的實驗員,這才拿到鑰匙跑過來。
“小緣姐,當女人真遭罪。要不是船上的經曆,我恐怕這輩子也不知道,你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齊浏陽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仰頭看向天花闆,一滴淺紅色水珠落在臉上,吓得他渾身發抖。
唐溪擡眼望去,虛影露出整個身子趴在天花闆上,兩條幹枯的胳膊撥開長發,露出那張發白腫脹的臉。
“七九,你頭上有人。”她說。
齊浏陽冷汗直流,強顔歡笑地說:“怎麼可能,小緣姐你别開玩笑了。”
“好吧,”唐溪歎氣,“所以你為什麼幫我?”
她之前險些殺了齊浏陽,他非但不記恨,反倒願意出手相助,這倒是讓她覺得意外。
虛影雙腳挂在天花闆上,一绺頭發搭在齊浏陽頭頂,水珠緩慢下滑。
“小小小……小緣姐,”他僵硬地擡手抹了把脖子,瞳孔露出恐懼的神色。
唐溪掏了掏耳朵,“怎麼了?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
齊浏陽小聲慘叫着撲到唐溪腳邊,瘋狂甩手,心髒在胸腔猛烈跳動。
發絲緩緩上升,那顆倒挂的頭顱在唐溪擡手之前隐沒。她淺淺地笑了一聲:
“沒事,她在跟你玩,已經走了。”
齊浏陽抹了把冷汗,驚魂未定地看向天花闆,彈幕瘋狂刷屏。
“小緣姐,這就是我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原因。”他重重點頭,“在遇到你之前,我隻是一個毫無目标的廢物。遇到你之後,感覺人生都有盼頭了!”
彈幕齊刷刷地讨論起來。
“有沒有人覺得主播有斯德摩爾哥症?”
“不好說,萬一是吊橋效應呢?”
“都閃開,勾股定理知道嗎?跟這個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