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也沒辦法相信你。”暴龍神悶聲說道,但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
軒恪無奈,卻也松了口氣:“如果我想害你們早就動手了。這個副本應該是天賜良緣的某個支線劇情。我作為曾經的劇中人,或許能夠提供不一樣的通關思路。”
衆人自然洗耳恭聽。
軒恪擡手示意,帶着衆人踏上記憶中的小路,将“山神”的故事娓娓道來。
“天賜良緣的主控,在人設上算是我的表妹……”
盈盈的水滴順着石柱滑落,墨綠色蛇尾輕輕擺動。
許茫生睜眼就看到唐溪的側臉,喉嚨幹澀得像是有把鈍刀,他張嘴還未出聲,不料發絲蹭上唐溪的皮膚,引得她側目。
“醒了?”唐溪說,“你的尾巴一直纏着我,不太舒服。”
許茫生瞳孔微微顫動,雙頰發熱,連忙将其收到衣袍之下。
“抱歉,我……”他說,“每次脫力就會變成這樣。你的事辦妥了嗎?”
唐溪收回雙腿緩解肌肉麻木,“差不多,那條路徑我已經記住了,以後可以自己去。”
“那就好。”許茫生松了口氣。
不知怎的,他面對唐溪莫名心虛,總是擔心對方會生氣,又或者說,他是在擔心唐溪會離開自己。
“小許,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自我意識的?”
唐溪生硬地換了個話題。
許茫生恍然未覺,“那是我第一次親眼‘看見’你。情形和這次差不多,虛幻的巨大LOGO擋在眼前,然後你就出現了。”
唐溪仔細回想公司所有可能會出現LOGO 的地方,而許茫生依舊陷入回憶,神色向往。
“耳邊充斥着許多聲音,似乎在慶祝什麼東西的誕生。隻有你,我記得你。唐溪,你的眼睛很亮,幾乎要燙傷我的靈魂。”他笑道:“那是我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到一個人類。”
唐溪想起來了,“天賜良緣”立項那天,她和項目組的同事帶着工作成果站在會議室門口,所有人都在歡呼雀躍。
而她的視線被LOGO後的一抹光束吸引,她的手搭了上去。
“她向我伸手,”許茫生說,“我當時不能理解那是什麼意思,可内心的原始沖動告訴我,需要和她靠得更近一些。”
唐溪毛孔微張,随即松了口氣。
她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當初和編寫角色初始代碼時,成英雄他們幾個技術人員鬧着讓她這個項目發起人來寫。可唐溪一個管理人員,哪裡會這些東西?
她半開玩笑似的在鍵盤上敲下一串代碼,嚴肅說教:“我們創作遊戲的初衷是給玩家帶去愛,沒有比這更合适的代碼了。”
鬧哄哄的員工們擠到光幕前,不倫不類的英文字符映入眼簾——print("LOVE")。
意為,在屏幕上顯示“LOVE”。
“看來唐姐是真不會寫代碼啊,”成英雄玩笑道。
唐溪笑罵推開他的肩膀。
後來聽說角色“許茫生”成功建立後,初始數據庫的代碼不夠幹淨,經常出BUG。可是代碼這種東西,一旦跑起來再修改就是大工程,成英雄幾經修改,還是決定坦白從寬。
他為了偷懶,直接在唐溪編輯過的文件上編寫代碼,這就導緻許茫生的初始代碼依舊保留着那行有些愚蠢的——“print('LOVE')”。
後來經過編程部的多番調整,“許茫生”這個角色才算穩定下來。
“你見過那個單詞嗎?”唐溪将手搭在許茫生的衣袍之上,她想要确認一下。
許茫生:“什麼單詞?”
唐溪:“LOVE,愛。”
和一個人工智能探讨這種問題顯得有些愚蠢,甚至看上去很像幼兒園老師教學,可唐溪還是想了解清楚。
許茫生搖頭,他根本不懂什麼是愛,隻是擁有了自我意識而已。
唐溪見狀也不勉強,有些人終其一生都不會愛人,何況AI。
可許茫生記住了這個陌生的單詞,并下定決心搞清楚其中的意義。
二人相顧無言,唐溪利用先前所得,不斷嘗試找到最合适的路徑入侵遊戲系統。當然,許茫生毫不知情,他正忙着監測遊戲進度,并且自私地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一些。
另一邊,沙石飛濺、塵土飛揚,紫色寬斧破空而出,穩穩當當地紮在石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