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尖随着晃動一點一點的落在腳邊那人的肩膀上,語氣輕柔的催促:“快點吧,你應該不需要這麼長時間剖析自己才對。”
腳邊那人依舊安靜,他垂着頭,衣服上滿是灰塵和破損的口子,唯一露出來的半邊臉上還有剛剛在地上摩擦出的傷口 ,還在一滴一滴的出着血。
其實葉白并不算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但此刻她願意臨時擔任一下神父的身份去聆聽這個孩子的忏悔。
“你還打算自我剖析多久……”
“我憑什麼要說?我有什麼錯?”他擡起頭表情猙獰的看向葉白,亂飛的五官和扭曲的臉部肌肉讓他看起來确實有點像那些陰溝裡的老鼠。
“背叛隊友原來不算錯啊?”
“是她們先對不起我的!那群表子,是她們拖累我!害我被嘲笑!我有什麼錯?”
葉白擡手将長刀舉起刺進他小腿裡,即使面對這樣瘋狂的人她依舊平靜的問:“她們怎麼對不起你了?按照資料來看你的研究成果遠超其他小隊,這就是拖累你了?
他因為劇痛扭曲的神情頓了頓,随後又是說:“那是她們該的!我是研究員,她們該為我這樣做,都怪她們,都是因為她們我才會被那些同學嘲笑!“
“嘲笑什麼?靠女人的廢物嗎?”葉白神情有些不耐煩的說:“難道你不是嗎?你當時選擇她們小隊不就是有這個打算嗎?其他的讓我猜猜,是沒有滿足你帶着後宮小隊稱霸的世界的願望嗎?”
她也不等那人回應,起身擡腳狠狠踩在他背上說:“真惡心啊,就因為這些就把一個小隊都害了,果然當時沒把你直接弄死是個正确的選擇。”
像是不解氣一樣又狠狠在他背上踩了幾腳,然後也不理會他徑直拉着繩子往陳思那邊走。短短的路程那人卻像是被觸發什麼開關一樣,一路上吵個不停。幸虧這裡沒人居住,否則葉白都不明白要怎麼和人家解釋。
“問出來什麼了?”陳思坐在那處斷壁下,聲音沙啞的指揮着楊善收集一些樣本。
上交所不可能上交的,但帶回去一點給自家研究員當禮物還是可以的,獨一無二的禮物。
葉白将人往牆邊一丢,簡單的将這人的前因後果給陳思說了個清楚,聽的陳思都不由感歎。
“核輻射當年怎麼沒把你這麼劣質的基因給滅了,多少是件功德。”
“憑什麼,我就是想出人頭地怎麼了?都怪那群表子,都是她們的錯!”牆角那人也不顧腿上的傷口,掙紮的擡頭怒視着兩人。
“他急了,他急了!”姚娜娜依偎在葉白身邊,有些激動的拽着葉白衣角嘲笑着。
葉白無奈将她的頭重新包好,為了個蠢貨真把人薰出事來就不好了。然後轉頭看向不屈的那人,擡腳将他頭踩下後說:“他們又有說什麼嗎?”
陳思擺了擺手頗為随意道:“不知道,我把耳麥摳出來了。”
葉白“?”有什麼不對。
然後她猛地起身到陳思右邊果然看到在她右耳上兩指的位置已經被包起來了,葉白在一旁不斷打量,甚至還想看看這直接從皮下扣出耳麥的傷口樣子,但礙于陳思表情不善後克制住了自己。
“還是你厲害。”葉白有些好奇的看向陳思,手指不受控制的想要揭開紗布看個清楚。
陳思直接将她拽到一邊命令道:“老實點。”
“哦。”葉白重新踩着那人不再多說。
十幾分鐘後,被陳思派出去的兩人回來了。令人意外的是兩人手上拎着的一截植物藤蔓。
“找到實驗體了?在哪?”陳思問。
兩人也不說哈,其中一人指了指藤蔓後又指了指另一方向。
“那邊能過去?”葉白順着他手指方向望去隐約記得那裡是有一堵牆存在的。
那人十分笃定的點點頭算是對葉白的回應。
“那走吧,總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陳思起身,順手将葉白腳下的人一并拎走。
衆人跟着兩人一起往那邊走去,兩人領着衆人七扭八繞的來到那堵牆面前,卻又在葉白出聲将人帶到一扇大門前。破舊的大門上滿是那些藤蔓,以及那股濃厚的腐臭味。
“要進去嗎?”陳思環顧一下衆人,見沒人說話就自顧自擡手在那扇門上敲了敲大聲喊道:“有人嗎?我們是無家可歸的孩子”
葉白:好有禮貌的孩子。
但很快就聽裡面傳來一道女聲:“門沒關,快進來。”
陳思擡起的手猶豫了下,顯然是沒想到這真能有回應。她猶豫了一下後拎起腳邊奄奄一息的人,用他不甚寬廣的身體推開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