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自古以來就被認定為頭等重要的事情,這種情況即使是到了末世也沒有改變多少,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比肩當年科舉。
B區靠近中央區的街道從早上開始就開始由中央系統進行全面監管,畢竟光靠人力是無法維持這項矚目又勞累的行動。不過即使強如中央系統也沒有辦法将這件事辦得十全十美,就比如避無可避的堵車。
浩蕩長龍堵塞在馬路上,兩側不斷有小機器人出現安撫着急的司機,但往往是遭受一場謾罵。
葉白掐着點将人送進去,她退到後面一點的位置看着大門處一層又一層的人牆不由感慨大家的激情。
又往外面站了站,直到離開那裡幾米距離後葉白才感覺能正常呼吸。裡面堆積的人牆不免讓人窒息,厚重的窒息感将人籠罩卻又無法阻止衆人對其的追捧。
清脆的鳥鳴聲響起,開考了。
葉白站在較遠處,無聊的看着内容大概一樣的内容。突然,她感覺自己肩膀被人拍了拍。探頭看去是身着精緻西裝帶着遮陽帽的景安,随着她動作金色耳環在發間若隐若現。
“哈喽~驚不驚喜?”景安上前與葉白并肩站在一處。
葉白看着她着一身有些不确定的說:“過來加油的?”
景安将墨鏡摘下插到葉白頭上,看上去倒也有些藝術感。她說:“本來是這樣打算的,但現在我臨時決定改為考完慶祝了!”
“哦哦。”葉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敏銳的想到“你今天不應該去上班嗎?”
景安臉瞬間就垮下來了,她冷哼一聲說:“上個屁班,天天沒事找事。就那一點工資天天想着要我給他們賣命,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什麼東西都是,正事不幹,一天到晚就想着要我和那老黃牛一樣不僅自己賣命還要帶着我的九族一起!簡直是大腦和肛腸裝反了!”
月薪800币··真賣命·打工花·白沉默符合:“對對對。”
景安斜睨了葉白一眼,然後挽着她胳膊繼續說:“那群人就是群垃圾。”
葉白有些悲傷,畢竟她還要聽一群垃圾的話!越想越悲傷,然後拉着景安往一旁的屋檐下走了走。
“那咱們是什麼?”
景安沉思然後将一根小棍放在嘴邊,深吸一口,體現出一種看破世事的淡然模樣。她說:“這個事情之前我也思考過,我覺得咱們應該是比較高級一點的。”
葉白贊同的點點頭,然後就聽她說:“咱們至少是高級垃圾桶。”
垃圾的上司帶領包容的如同垃圾桶一樣的下屬,這世界——遲早要玩!
葉白握住她的肩膀晃了晃,她忍不住擡高音量想要喊醒她“清醒一點,為什麼咱們是垃圾桶啊?”
景安冷漠拍開葉白的手“不,垃圾桶是我。你們應該是垃圾袋!”
葉白蹲在地上,拒絕和這個腦子不清醒的人說話。
什麼人啊?自己當垃圾桶不行還要拉着自己當垃圾袋!
景安往她身邊挪了挪,就像兩隻鳥雀一樣蹲在一起。遠遠看去一黑一白和露餡的湯圓一樣。
驟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鬼哭狼嚎般尖銳的哭聲。
兩人立馬起身齊齊往人群處走去,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聲高過一聲的哭嚷聲像是嬰孩的啼哭吸引着遠處的掠食者。人群開始聚集起來,不少不遠處的人開始往這裡跑來,生怕慢一步就要餓下去。
“天啊!我就慢了一步啊!老天爺!你不公啊,我等了這麼多年就等這一天啊!”
青年聲音凄慘,雙膝跪地整個人撲在地上。口中更是不斷控訴着老天的不公,盡管說的台詞浮誇但還是引起了周圍人的憐惜。
看高位者跌落,即使是未成功的高位者也會引起人們的憐惜,人們對落水狗的嘲弄會本能的吸引着他們來圍觀這場鬧劇。
“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景安語氣調侃的看向葉白,手不老實的捅捅葉白。
雖說每年都會有粗心的人遲到,但大多數也還是會在正式開考前到達。更何況,今年為了預防出現遲到這種事特意增加一批小機器人做預防,發現像是遲到的直接扛着人就來了。哪能和這人一樣卡着點來還有心情做頭發的?
想來安排的人應該是不知道今年新增添的小機器人。
葉白:“也沒有什麼區别不是嗎?”
葉白視線落到人群中到處亂爬的青年,這出戲無論真假都也演到衆人面前了。這麼多的人有幾個會去探究這出戲的真假呢?
“其實也是有點區别的,比如戲是真的,人是假的。”景安沖葉白眨了眨眼,眼裡滿是狡黠。
“但大體來說是沒有區别不是嗎?”
人群中央的戲劇已經演到了中場,那青年已經演到了意外得知自己考試資格被頂替後的無措、悲憤。
看着周邊的人都有開始抹眼淚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出成功的戲劇。
“我說為什麼我今天會被堵在路口出不來,我說呢……我等了多少年,念了多少年!為什麼一定要是我,為什麼?為什麼!”他往後一仰,就這樣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看上去整個人都是脆弱又無助的。
“不不不!為什麼!為什麼一定就是我?難道就因為我是普通人嗎?可憐我一無權二無錢,我準備這麼多年,我、我對不起我爸媽啊……”
他一個翻身躍起,膝蓋重重砸在地面上。光是聲音就聽的人牙酸,想來回去掀開衣服裡面的皮肉一定是青紫交加,或許還會腫起來。
“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