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實在是對這堪稱虐待的場面感到不适，剛拉住景安想要往後退就又聽到人群裡傳來一聲質疑聲。

“說這麼多，我們怎麼知道真的是不是你？萬一是你過來誣告别人呢？”

青年身體僵硬一瞬，然後僵直的轉身看向人群。

他聲音沙啞，應該是剛剛說太多話的緣故，現在看來殷紅的嘴唇就像是他沒有嘔出來的血一樣黏在那兩片薄唇上。

“我是周澤，我才是周澤！你們看啊！”他猛地擡高音量，将手上光屏調出身份界面然後一個個的捧到人群面前。

“這人瘋了吧？”

“受刺激太大了吧。”

“唉，真可憐，不過他也是……”

“就是說啊，唉！”

“遇見這事真可憐啊。”

“……”

人群裡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所有人聽到。中央的青年還在不斷的朝衆人證明着自己才是受害者，神情癫狂反倒惹得一小部分人離開。

終于有人将大門處的機器護衛喊了過來，他們高高在上的指揮着護衛将人帶到一邊。全然看不出剛才感動的落淚的模樣。

“結束了？”葉白看向景安，剛剛她實在受不住那股悶熱的氣息就先離開了。現在看到景安也過來了，下意識的擡眼往那邊看去。

景安聳肩，雙手一攤無奈道：“結束了，應該是爛尾了。”

“嗯，應該快結束了吧。”葉白看向不遠處的小樓裡，心裡默默算着夏蘇南應該在哪一間。

應該是四樓左手邊第三間，應該是個挺吉利的房間。因為他裡面會有一個頂級研究員？葉白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忍耐笑意重新看向那棟滿是人和人的小樓。

“應該吧，好想馬上就要響鈴了。”

景安從随身小包裡取出口紅，将鏡子放在葉白手上并擺好姿勢後開始補妝。

葉白手臂遭遇無情擺弄卻又無計可施，隻能屈服于景安的魅力之下甘願擔任着化妝鏡架子的莊嚴工作，态度嚴肅工作認真堪稱新時代打工人之模範。

圍着的人群開始散開了，他們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但葉白想多半是在說這件事。

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在光屏新聞上看到鋪天蓋地的新聞，就是不知道特他們是怎麼評價這件事的。

鳥鳴聲響了，清脆的鳥鳴像是警示器一樣提示衆人要從戲劇中脫身出來。

葉白拉着景安往前湊了湊，大門那裡又被圍上了人牆。

明明每年考試的人也不多，但每次都會有大量的人圍在這裡，很難不會讓人以為是有人花錢雇傭他們過來的，不然真的很難讓人相信那些考生有這麼多家屬嗎？怕不是七大姑八大姨，街坊鄰居都被喊過來了！

葉白廢了好一番氣力才擠到前面，門還沒開，對面是機器護衛和那個青年。

他垂着頭看起來不服剛才的癫狂，這是認清楚現實了？但兩人也無暇多想，隻是專心在即将湧動的人群裡找到夏蘇南。

“這裡！這裡！”

“唉！唉！”

人群一擁而上，但迫于機器護衛也好留出了一些空間走路。

葉白兩人站的位置讨巧，剛好在夏蘇南出來的第一瞬間可以将人撈走。

“你們怎麼都在？”夏蘇南有些驚喜的看着兩人，剛出考場就被迎接的感覺這還是他第一次體會到诶！

“迎接你啊，順便請你們吃飯！”景安闊氣大手一揮，拉着兩人就要往外走。

“快來人啊！”

三人齊齊往後看去，原本還有些擁擠的門口突然留出了好大一片空地。地上躺着一個人，胸前出現一個洞，看上去應該是機器護衛。洞口整齊，細看還可以看到衣服邊緣處燒傷的痕迹，應該是激光。

衆人紛紛後退想要離這裡遠一點，生怕幹淨的鞋襪沾染上一點污漬，卻又忍不住舉起光屏将這裡拍下來。

“回去吧。”景安率先反應過來，拉着兩人不由說就往外走。

“走吧，一會估計就有報道了。”葉白聲音沉悶中又帶着一點調侃，朝着夏蘇南笑了笑。

葉白猜的精準極了，三人離開不過半小時就看到鋪天蓋地的新聞，穩穩占據頭版。

所有人都知道這出戲了，所有人都知道有人的研究員考試資格遭遇頂替了。人們會憐憫弱者，更會憐惜死去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