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間裡僅有葉白手裡的那支手電筒能提供一點明亮卻并不溫暖的光線。
葉白并不知道楊樂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那藍黃相間的花瓣上看不出任何情感或是心理的變化。楊樂沉默着,像一尊顔色绮麗的陶瓷工藝品。美麗而緘默。
“快點吧,我不希望他因為這些而耽誤時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葉白無奈歎口氣,身體略微往前傾便于她能更加仔細的觀察他。
盡管她也知道這樣是徒勞,但她還是往前傾以施加壓迫。
楊樂似乎動了一下,一朵花瓣悠悠轉轉落下。
夏蘇南擡手接住了這片粉白色的花瓣,擡頭看向面前這株足有三米高的牡丹花樹。交橫生長的樹枝将這一片天遮擋了個結結實實,可以想象楊樂這些年像蜘蛛一樣将這裡的每一寸天空分割、縫合成不同的形狀。
“你不和她說可以嗎?萬一後面她發現了怎麼辦?”楊樂抖動自己粉白的牡丹,盡管看不見表情但依舊可以想象到他表情的糾結。
“你不說,我不說,她怎麼會知道?再說了,你說人家小姑娘是喜歡我這個樣子還是喜歡一堆樹藤?”夏蘇南捧着心口,看上去倒有幾幅西子捧心的柔弱感。
他眨巴眨巴眼睛,那雙像是揉進星光的眸子裡又蒙上層水霧,“還是說,你覺得我現在還沒有一堆樹藤好看?”
楊樂:“……”
他使勁抖抖那枝離夏蘇南的花枝,一朵牡丹如流星一樣砸落在夏蘇南額頭上。
“不是這樣說的!我的意思是,你就這樣天天給自己注射抑制劑也不是辦法啊!你就萬一出問題了怎麼辦?”
“不會的,你要相信我!作為你學長你要對我有信心,我有嚴格把控計量的!”他兩個指頭拎起那朵粉白的牡丹,手腕輕輕一轉低頭輕嗅,“你這是什麼味?也不香啊!”
楊樂:他這也不靠譜啊!
他小心翼翼擡起頭,正好落到葉白那雙與夏蘇南相似度極高的眼睛裡。
他,棄暗投明!
“其實就是他需要一直用抑制劑來控制身體裡那些藤蔓不……長出來,現在的話應該就是他沒有及時用抑制劑。或者是,現在的抑制劑對他作用不大了。”
楊樂小心撇了一眼葉白,見她依舊還是那副冷漠神情,晃了晃腦袋問道:“你會嫌棄他嗎?其實他變成樹藤也是好看的!真的!”
葉白還沒從之前的沖擊反應過來,就又聽見這花不着調的話。她沒忍住冷笑一聲,本是一雙柔情潋滟的眼卻反倒滿是淩厲。
得到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後葉白一顆心也稍稍安定了下來,支着膝蓋起身,順手拍了楊樂一下。
“你現在先看着他,我一會就回來。”
楊樂立馬着急起來,小跑幾步最上葉白。一個跳躍蹦起扯住葉白衣擺,“你别不要我倆啊!你先等下,你别這樣!再想想。再想想~”
“你在想什麼?”葉白費了番力氣才把這花給扯下來,轉身将他放在夏蘇南肩膀上,“我去找林傾悅要抑制劑,她那裡應該有。你就在這裡好好看着他!”
楊樂乖巧且端莊的并着膝蓋,兩個細胳膊規矩的擺在膝蓋上面,“好的,那你要快點!”
葉白又回頭看一眼,見他倆老老實實的呆在那裡後才快步離開。
林傾悅和楊善依舊埋伏在那裡,但想來現在應該屬于休戰期。葉白十分順利地從林傾悅手裡那到了抑制劑,并拒絕了楊善請求一起的願望。
“你就在這裡老實點知道嗎?我們一會就回來。”葉白一把拍掉楊善委屈想要扒拉自己衣擺的手,也不知道楊樂和楊善是誰學的誰,都喜歡這樣扒拉人。
估計是楊善學的楊樂,以前的楊善可沒這麼喜歡偷懶!多好的孩子,就這樣被楊樂帶壞了!
懷着滿腔對楊樂帶壞孩子的不滿以及對夏蘇南的氣憤,葉白給他注射的手勁不知不覺也大了一兩分。
白皙的手臂上肉眼可見的出現大片紫色,看的楊樂那顆小心肝一揪一揪的,别提有多刺激了。
“要不,你輕點?這一大片的也不好看啊,你說是不?”終究是楊樂那顆對學長的愛占據了上風,小心翼翼又再三思考後謹慎發言。
葉·冷漠版·白:“他都快成一堆樹杈子了還在乎這些?他帶着你一起瞞着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現在?又不是缺一塊肉,就紫一點能怎麼了?你現在心疼剛剛他都快成稻草人了你怎麼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