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見狀也很識趣,提了兩句天亮後的生活安排,以及随軍修整要注意的小細節,又囑咐艾爾西和砂金好好休息後才匆匆離開。
等他的身影徹底融入夜色,腳步聲也遠去,艾爾西才偏頭看向坐在身側的砂金,他宛如一隻搖着大尾巴的金色狐狸,笑眯眯地等着自己發問。
而她也不會讓他失望。
“你懷疑浮士德什麼?貪墨日光石還是覺得他根本不想救流放地的人們?”
如此單刀直入的問題令砂金更加愉悅,艾爾西隻感覺身旁陷下去的床褥彈了起來,他笑吟吟地不置一詞,起身回坐到對面的床鋪邊,與自己面對面。
實際上,他們兩張床隔得并不遠,中間大約隻有一個床頭櫃那麼寬的距離,整個房間也都像是為了反抗軍休憩而臨時搭建的簡易房屋。
“這兩個選項,我可不敢回答。”砂金說,“我猜大概就是你懷疑我的那個理由吧。”
“不可能,帕克斯人從小就知道自然的力量有多寶貴,根本不會為了眼前的利益像鐵影軍那樣肆意開采礦石,再說他如果真的是想要将日光石都占為己有,就更有理由願意救被困在地下的人了。”
“哦~”
聽過她這樣一番話後,砂金不急着回答,隻是笑着頻頻點頭,語氣故作扭捏。
“原來你真的懷疑我啊?”
“……”艾爾西對上那副假裝委屈的眼神,隻能偷偷深吸一口氣,深刻感受到這隻狐狸的可怕之處。
她略顯無奈地聳了聳肩,“畢竟你是公司的人,我又不知道你為什麼而來,總得提防些。”
砂金故作失望地歎了口氣,但語氣裡仍含笑意,“哎呀,還以為你會繼續僞裝下去的。”
“别打岔,我是想問你,我們現在是什麼情況,浮士德長官有什麼問題?還有伊森,他不是失聯了嗎?怎麼找到的?”
“你的問題有點多呀,我該回答哪一個好呢?”
他的影子被火光投在他背後的床鋪上,斜斜的一道長影時不時晃動,讓坐在床邊慢條斯理撚着手上多出來一塊紗布條的人看起來更像狐狸。
“你不說我去問阿越。”
艾爾西作勢披挂着毛毯要跳下床,砂金不慌不忙也不伸手攔,隻翹着二郎腿說:“是一個女人幫了我們。”
她還沒站穩,眼前便襲來一陣眩暈感,腳下一軟又坐在了床邊,隻是這下面對砂金的距離更近了些。
“什麼女人?是誰?”
“恩……”砂金仔細回憶了一會兒,“不認識,她沒說自己叫什麼,也不肯跟我們走。”
他們還被困在流放地更深處時,砂金在和兩個鐵影兵纏鬥時發現,雖然知道了他們的緻命弱點在腰後的接口處,但那些笨重的鐵甲也不是沒有腦子的空殼,也知道保護那裡不受攻擊。
當時飛馳而來的礦車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砂金借此機會分散了那兩個鐵影兵的注意力,回過頭來才發現艾爾西昏迷了。
那之後金越負責在前探路,砂金則背着艾爾西,打算尋找較為隐蔽的地方先修整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