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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唔，是你以後要辛苦打工還債的債主呦。”

五條悟完全沒有自己被當成奇怪不明人士的自覺，他很是随意地揮揮手，巷内的低等咒靈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

白色玉犬在意識到敵人消失後就第一時間跑回到主人身邊，伏黑惠自然也看到了咒靈消失的一幕，他抿抿嘴巴不着痕迹地往玉犬身邊靠了靠。

“他欠的錢你找他去要，我沒有錢還你。”

“可是小惠，就是你爸爸把你賣給我了欸。”五條悟歪歪頭，“順帶一提，他是被我殺掉的哦。”

聽到後面這句話後，伏黑惠的瞳孔極速擴張了一下，他用力攥緊書包上的肩帶，語氣幹巴，“多少錢。”

“十億。”五條悟輕描淡寫。

“那是多少？”伏黑惠滿臉疑惑。

伏黑惠确實是比同齡孩子成熟許多，但本質還是一個剛上幼兒園的三歲小孩而已，這個時候的他并不了解億的概念。

“大概是好多好多個能讓你吃到成年的喜久福？”

這是同樣對金錢沒有概念的不靠譜大人。

“哦。”伏黑惠似懂非懂。

五條悟伸出手在伏黑惠看上刺刺的腦袋上rua了兩下，沒想到手感出乎意料的好，他又多揉了幾把，語氣歡快地宣布，

“那現在就……”

還未說完的話中止在半途，五條悟一言不發地直起身看向巷内深處，收斂起笑意後，他整個人瞬間變得像一柄透着寒光的出鞘利刃，周身環繞着鋒銳淩冽的氣息，伏黑惠下意識感受到危險，想要遠離時卻被他伸手按在原地。

“哦呀，居然還有漏網之魚呢。”

“小惠不要亂跑哦，不然……”

五條悟低下頭，原本按在伏黑惠肩頭的手突然失去了支撐，原地失去了伏黑惠的蹤影。

58

四周的白霧愈發厚重，視線所及之處全部被白色覆蓋。

裹挾着刺目藍色光芒的蒼将白霧組成的屏障劃破，視線重新變得清晰。

五條悟難得地愣怔在原地，沒有第一時間進入備戰狀态。

他發現六眼失效了。

可以說是帶上了點迫不及待，五條悟摘下墨鏡，視線陡然從漆黑一片來到……

嗯？

五條悟好整以暇地打量起四周，當即決定隻要這隻咒靈不過分作死，他一定會把它留下來留給傑收伏。

如果這是它的術式的話。

五條悟現在正位于遼闊平原的高坡處，失去了六眼效果的眼睛近乎貪婪地攝入視線所及之處的所有信息，大腦卻沒有發出任何警告。

這是一片被枯黃色雜草覆蓋的平原，除去無風自動的雜草，還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透着光的墓碑虛影，在它的下方是一條長長的路看不清起點與盡頭的路，路上可以看到零星晃動的黑影在淺淺移動，沿着他們前進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一片破爛的廢墟。

視線的更遠處是一棵聳立入雲的巨大樹木，樹冠幾乎強勢覆蓋了半邊天空，與它旁邊的彎月幾乎持平，最令人矚目的卻是有金黃色熔漿在流淌的樹幹。

是咒靈的生得領域？

咒靈能具現出如此龐大又繁複的生得領域麼？

五條悟興緻變得高昂起來。

59

蹲守在枯樹頂端上與樹下石碑顔色融為一體的不明巨鳥，伫立在高處手持武器的腰部覆蓋黃銅面具的類人形生物，以及不遠處樹林四處晃蕩的腐爛野狗……

五條悟的首選目的是看上去距離他最近的那片廢墟建築群。

就在他剛準備動身時，不遠處的雜草裡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很顯然是有東西在移動，五條悟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走動之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五條悟輕而易舉地接近了目标所在位置，一個小小短短的三頭身則正趴在地面上一點一點地挪動，黑色的發絲正伴随着對方前進的動作微微晃動。

對方身上披着一塊破破爛爛，顔色幾乎與周圍雜草融為一體的破布，順着對方的視線，可以看到不遠處有停留着一隻身形不大看上去普通無害的山羊。

一看就很危險的地方會莫名其妙出現一個小孩子麼？

當然不會啦。

五條悟本想直接把對方拎起來，卻發現他伸出去的手徑直穿過了對方後頸。

欸？

又試了幾次，發現确實無法觸碰到對方後隻能無奈放棄，五條悟懊惱地揪了把手邊的雜草，然後摸到了一手空氣。

如果雜草也是虛影的話，那他腳下踩着的土地是什麼？

五條悟将目光轉向了場地裡唯一看上去就是真實虛影的墓碑。

他将手挪了上去，墓碑上傳來的寒意冰冷刺骨，冰的五條悟“嘶”得一聲縮回手，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摸了摸自己，能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