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墓碑,能摸到。
摸了摸雜草,土地、他周圍看上去有實體的所有,摸不到。
确認完畢。
第一點:自己無法觸摸實體,但可以觸碰到同為虛影的存在。
在領域中,自己無法觸摸到實體,那能被看到麼?
五條悟将目光幽幽轉向他目前唯一看到的人類。
60
就一會功夫,對方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距離獵物最近的地方,上半身微微擡起,整個人蓄勢待發。
被當成獵物的山羊還在悠閑地啃草,絲毫沒察覺到危險即将來臨。
直到對方突然躍到山羊的後背,用自己的整個身體牢牢鎖獵物的軀幹,五條悟才發現在他看到體型很小的獵物,在對方眼中顯然是個不好對付大家夥。
對方在躍上羊背的第一時間就将手中緊握的尖銳石塊迅捷又兇狠地捅進了獵物咽喉處,湧出的血液很快染紅它的皮毛,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微弱。
明明大半個身體都被在垂死掙紮之際爆發出強大力量的羊甩下去,卻依舊死死抱住羊的脖子,并在腳部沒了着力點的情況下将所有力氣都集中在手部,連牙齒都被用來當武器。
看到明明隻咬了一嘴毛卻還是死不松口的三頭身小孩,五條悟的眼角卻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裡昨天還殘留着遊月的牙印,感覺她當時下口的力度和眼前這個小孩比起來應該差不了多少。
不知為何,有種微妙的既視感……
巨大的體型差并沒有改變這場狩獵的結果,五條悟在對方一頭埋進獵物不斷湧出血的傷口處大口吮吸時去到了對方面前。
對方警惕地擡起頭,眼睛裡還殘留着狩獵時爆發時的兇意,稚嫩消瘦的臉上幾乎挂滿了血迹,完全看不清相貌。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隻弱小但兇性異常的野獸幼崽,一雙金黃色的瞳孔是她身上唯一的亮色。
這雙異常璀璨的瞳孔中并沒有映入五條悟的身影。
到底有沒有看到呢?
對方似乎隻是在進食前下意識檢查周圍的環境,在确認進食環境安全後又很快低下頭。
五條悟在一旁做盡各種搞怪動作,對方都沒有絲毫反應,甚至在五條悟直接擋在她的行進路線時,眼睛眨都沒眨就徑直穿過。
第二點:自己無法被有實體的存在看到。
五條悟大受打擊,整個人蹲在地上委屈地縮成一團,在看到對方準備離開後也失去了跟上去的興緻。
藏在領域裡的咒靈到現在都沒有暴露出一絲蹤迹。
他直起身拍了拍身上壓根不存在灰塵,恰巧看到那個看上去比惠還要小的小不點消失在視線範圍内,緊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等五條悟視線恢複的時候,對方的身影在前方清晰可見。
貓貓的好奇心又起來了。
他停在原地,視線追着對方,就在對方又一次消失在他視線中時,熟悉的黑暗又一次閃過,一連幾次皆是如此。
第三點:特定人物不能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内。
意識到這點後的五條悟隻楞起來了麼?
沒有。
反正隻要對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内自己就會被強制帶到距離對方最近的地方。
換而言之,那豈不是隻要路都不用走,五條貓貓理直氣壯地開始擺爛。
不過時不時眼前一黑帶來的體驗感太過差勁。
看着腿短短,倒是挺能走,下次還是跟着吧。
然後對方停下來了。
五條悟:……
好怪,奇怪的微妙感又增加了。
對方的行進路線都異常隐蔽,明明四處散布着各種對她而言都會帶來緻命危機的野獸,卻沒有一隻能察覺到她。
這次對方在樹林深處的一小塊草地邊停了下來,五條悟靠近了才發現那裡隐藏着一條小小的溪流。
既然能找到水源,卻吸食動物血液?
對方将手沾濕後就随意地往臉上抹去,原本幹涸的血液重新變得濕潤後被樹葉粗魯地拭去,髒污的臉一點點展露出真容。
五條悟等的有些無聊。
對方在這時候直起身,朝他這邊走過來,在他面前停下,仰起頭。
“喂。”
五條悟下意識低頭,巷口的濃霧不知在何時散去,伏黑惠帶着嬰兒肥的稚氣圓臉出現在他眼前。
“你怎麼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