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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錯覺麼?
“遊月”
五條悟低下頭,驚奇的發現這個角度下遊月的頭看着好圓啊,細軟的頭發在星光下透出毛茸茸的質感,光是看着就覺得摸上去手感會很好。
好像知道五條悟是在喊她一樣,遊月仰起頭,視線卻直直越過五條悟死死盯着他頭頂上方,瞳孔微微瞪大。
诶?這是在看什麼?
五條悟順着她的視線方向擡頭,一顆流星正在從夜空中急速墜落,墜落的方向赫然是他們所在的位置。
越來越近了,不會這麼巧真落在這吧?
就在五條悟想看得再清楚一點的時候,視野範圍突然被強烈的白光所覆蓋。
流星墜落的光居然會這麼刺眼麼?
他不受控制得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後眼前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周圍靜悄悄的,山林的最深處卻隐隐傳出咒術釋放的動靜。
“原來是回來了啊。”
“傑和那個特級咒靈居然到現在還沒打完麼?好慢。”
身體還埋在雪裡,頭頂上方殘留着夏油傑的咒力殘穢,顯然,五條悟想要從雪裡跳出吓夏油傑的計劃還沒實施就被迫宣告失敗。
堆壓在身上的雪在蒼的作用下四分五裂,五條悟盤腿坐起,眼前的這座山林正在被暴風雪所席卷。
下雪天好像也不是很好看。
五條悟重新躺了下去,咒力停止運轉,無下限術式也在他閉上眼的那一刻一同關閉。
他就這麼躺在雪地裡了。
起初雪花落到臉上隻帶着輕微的癢意,很快被體表的溫度所融化,漸漸地,體溫就趕不上它們堆積的速度了。
落在睫毛上的雪花凝結成冰晶,身體表面覆蓋上薄薄的一層。
随着積雪一層層加厚,寒意開始穿透衣物,侵襲進每一寸皮膚和骨骼,覆蓋在全身的雪花一點點帶走體溫,身體一點點變得僵硬。
慢慢的,呼吸變成了一種酷刑,吸入肺部的每一寸空氣都變成無形的利刃,直直地刺入身體内部破開器髒。
最後,當頭頂的最後一絲頭發也被雪埋沒後,便連保持呼吸都不能做到了。
好冷,又冷又痛。
原來遊月當時是這種感覺啊。
明明身體都快失去知覺,大腦卻無比清明,清晰的意識将感知無限擴大,就像在旁觀自己如何步入死亡。
好慢,太慢了。
傑真的太慢了,怎麼到現在都沒過來找老子!
調服一個咒靈而已,居然要等這麼久,就該讓他直接拔除掉。
真的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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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
庫存喜加一,心情很是不錯的夏油傑在看到眼前的人形雪堆後變得一臉黑線,“你在幹嘛?快點出來。”
“别吵,老子在思考。”五條悟的聲音透過厚厚的積雪傳出,聽起來有些沉悶。
夏油傑沒理會他,選擇自己動手将五條悟挖了出來,結果被他凍得煞白,滿是冰晶的臉吓了一跳。
“你沒開術式?怎麼凍成這樣,早知道我一開始就該把你挖出來的。”
五條悟睫毛上的冰晶被抖落,他睜開眼得意一笑,“傑,承認吧,你被老子吓到了!”
夏油傑:……為了吓他把自己埋在雪裡?
夏油傑現在隻想趕緊把五條悟拎起來,把他身上的雪抖落個幹淨的同時把他腦子裡的水也一同倒幹淨。
但他現在隻能敷衍點頭,“對對對,你可以起來了嗎?現在回去,虹龍再飛快一點,正好趕上煙火開始。”
“不過輔助監督還在帳外面,得先出帳通知他一聲,順便把你落車裡的外套帶上。”
五條悟對夏油傑的絮叨充耳不聞,他朝着夏油傑伸出手,一臉理直氣壯。
“傑,背老子。”
“哈?就這幾步路你不能自己走麼!”
“被凍住了。”
“……活該!”
嘴上是這麼說着,夏油傑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慢,将五條悟從雪裡揪了出來。
嗯,正好順便多抖兩下,能倒一點水是一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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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避免可能會被普通人看到,夏遊傑讓虹龍飛得很高。
平時總會提一堆要求的五條悟在這時卻一言不發,他正仰躺在虹龍背上安靜地望着天空。
夏油傑默默将飛行的速度降慢了許多,五條悟依舊像是毫無察覺。
摯友的默契輕而易舉地讓夏油傑感覺到五條悟的低落情緒,雖然面上一點都痕迹都沒有,但悟确實是在生氣。
生氣?
雖然被臨時叫過來拔除咒靈,原本安排被打亂,但是悟在給他發訊息時明顯心情還不錯。
他趕過來的速度也不慢,就這麼一小段時間内,悟為什麼會突然這麼生氣?難道……
安靜的情況下,尤其是安靜的夜晚,會讓人本就發散的思緒更輕易地陷入不受控制的境地。
夏油傑的視線一點點朝着五條悟飄去,視線對上的瞬間,本來隻是腦子裡打轉的想法突然自己從嘴巴跑出來,和五條悟的話重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