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君,你怎麼會在這裡?”
柳鈴依的話音喚回謝昭君的思緒,他從怔愣中回過神。
“鈴依?你怎麼出來了?”
柳鈴依歎了口氣,無奈:“唉,裡面太悶了,全是大人那些東西,真無聊,我找了個機會偷偷溜出來了。”
“我原來小時候可喜歡坐秋千了,覺得坐上去的瞬間什麼煩惱都沒了,于是習慣一直到了現在。”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開口:“對了,小君,你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嗯。”謝昭君點了點頭,回以一笑,“找到了,謝謝。”
“我原來小時候可喜歡去七水巷後面那一片玩了。”柳鈴依笑着,竟然有些懷念,“隻不過後來已經很久沒去過了。”
“東西找到了,那你的心情有好一些嗎?”
謝昭君一愣,開口道:“我的心情?”
“是啊,好像是丢失了什麼很重要的……”
“想要留住的東西。”
“所以你才會那麼難過吧。”
四周的燈光太過于亮,就連天上星星的華彩對比之下也沒有那麼耀眼了,謝昭君在柳鈴依的眼中看見了愕然的自己。
他的失落被許多人察覺,但自己卻充耳不聞。
為什麼呢?
他不懂。
那束月光于是落進他眼裡,刺激得謝昭君幾乎快睜不開眼睛。
今夜星光雖然微弱,但月光卻很亮呢。
……
宴席散場,前門人聲嘈雜,連夜色都被煮沸,無數豪車一輛接一輛地離開,奔赴進重重夜色。
燈光璀璨,卻照不亮倒地的身影,幾個衣着華貴的人将他團團圍住,因此長夜好似無光。
無數拳頭争先恐後地落下,伴随着奚落,嘲諷,譏笑,仿佛這樣就能将心裡的所有不快發洩出來。
“怎麼不裝了?不是很能耐嗎?”
“md,我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小三!”
王靳咒罵着,眼睛迸發出狠厲和恨意。
“你們這樣做,是會遭報應的!”
“你一個被人瞧不起的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你能用什麼報複我?”
王靳大笑出聲:“你知道我爸是誰嗎?是你一輩子都惹不起的存在,懂嗎?”
“像你這樣的下等人,天生就該在最陰暗的下水道,一輩子永無安甯!”
謝昭君扯了扯被打得青紫的唇角,手指微微一動關閉按鈕,發出了隻有他才能聽見的咔哒一聲。
王靳發現謝昭君似乎很害怕,肩頭在壓抑不住的顫抖,快意湧上,更加用力的拳頭掄了下去。
就在那時,王靳聽見了壓抑着的,仿佛從謝昭君胸膛肺腑中硬生生擠出的笑聲。
笑聲?
伸手握住即将落下的拳頭,謝昭君擡起眼,向着王靳看去。
影影綽綽的人影并非密不透光,頭頂的縫隙裡隐隐約約地露出一個缺口,于是月光便從那個豁口灑了進來,恰好照在了他的臉上。
如同一道巨大的雷影當空劈下,霍然照亮了少年的眉眼,清亮而又精緻。
他在笑,竟然在笑。
眸中卻是淬着寒冰的冷淡神情。
王靳的拳頭再也不能前進半分,衆人不住的停下了手,有些詫異又發毛地盯着他。
“你要做什麼?”
謝昭君起身,将王靳手腕一扭,反手一拳打到了他的臉上,眼神狠戾,仿佛要将所有壓抑都宣洩出來,又不解氣地補了幾腳,下了死勁,一旁的小弟沖上來硬是沒拽開。
“你他m……”
“你爸最近正在準備競選的重要關頭吧……”謝昭君晃了晃手中的錄像設備,笑容凜冽又冰寒。
将目光移到其他人的臉上,依次數過各自家庭的背景。
“方才的所有,還有以前那些錄音錄像,我這裡都有。”
“要是這些錄像和錄音落到了他們的競争對手手裡,你猜,你們會怎麼樣?”
咔嚓一聲清脆的聲響,錄像設備被搶了過去一把摔在地上,支離破碎。
“沒用的,設備連接了雲端,它會自動儲存錄像,你們阻止不了我。”
少年唇色蒼白,眼神卻陰鸷如惡鬼,緩緩勾起一個笑容。
“我聯系了許多媒體,要是想殺了我,捂住我的嘴,那麼第二天,這些錄像還有以前的那麼多錄音就會傳遍A市的大街小巷。”
“也許你們會很讨厭我,可那些政敵一定會很感謝我。”
“你……”王靳有些瞠目結舌地看着謝昭君,隻覺得他格外陌生。
明明應該是狼狽的,卻讓人有種不敢直視的壓迫感,和以前逆來順受的樣子截然不同。
“是要繼續與我為敵,失去所擁有的一切,富裕有權勢的家庭、當高官的父親、衆人的追捧讨好,最後淪落為和我一樣……”
謝昭君看着王靳逐漸慘白下去的臉色,竟然緩緩笑了:“卑劣的垃圾?”
“還是當好你們那高高在上的官二代大少爺?”
“你想怎麼樣?”
“隻要你們以後别來煩我,我就什麼都不會做。”
“你們也不想體會失去重要之物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