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至野怎麼能睡得着。
一連給原青發了數十條消息,均是石沉大海,他焦急地抱着手機,最後竟不知不覺倒在床上睡去。
醒來已是白天。
江至野緩緩睜眼,眼前尚未清明,隻覺頭痛欲裂、昏昏沉沉,咽喉與鼻腔均有不适,大概是感冒的前兆。
黃金糕蹲守在一邊,默默用頭蹭他。
江至野下意識回摸它,再次眨了眨眼,終于得以看清眼前事物。
他……他怎麼睡着了?
……對了,小青怎麼樣了?!
慌亂解鎖手機,他迅速點開微信,發現原青發來的幾條信息。
時間是淩晨兩點多。
他逐一看去,越讀越覺怪異。
那人自稱是原青的狂熱粉絲,偷偷混進劇組、潛入原青的房間,隻是為了見他幾面,滿足自己的欲望。
民警也檢查過他的手機,裡面密密麻麻都是偷拍原青的照片,微博中也都是他,甚至還有打量辱罵詛咒江至野的話。
除此之外,還有幾段錄音,基本就是躲在原青衣櫃時錄制的,他與江至野的對話。
最後,在原青和民警的強制要求下,他極不情願地删除掉以不法方式獲取的照片、錄音,并向他道歉。
到此為止,這件事,看似解決了。
但他就是覺得不對勁。
這個“粉絲”出現的太過水到渠成。
現在藝人招收工作人員,至少要提前審核一下粉籍吧?怎麼就輕易放進一位其他藝人的私生,堂而皇之混在劇組,惹是生非?
太不合理了。
江至野不禁聯想到,昨天他與餘程莫名登上熱搜,也很奇怪。
兩件事,表面看來并無聯系,但實際上……似乎都與他有些關系。
頭痛不斷加劇,江至野用力揉了揉太陽穴,語音回複原青:“一切小心……要不要聯系幾個保镖?”
一開口,他便被嘶啞且鼻音厚重的聲音吓了一跳。
真是倒黴。
原青并未回複,江至野知曉他累了一晚,便也沒再催促,徑直放下手機,走到客廳,翻找到櫃子中的感冒藥,混着溫水服下。
黃金糕一路跟着他走來走去,卧在他腳邊小聲叫着,時不時扒住他的褲腳,想要爬到他身上。
以為它是餓了,江至野俯下身,撫了撫它的背,強打起精神,為它添好糧和水,慢慢走回卧室,将自己摔在床上,縮進被子中。
朦胧間,他仿佛置身于冰火兩重天之中,一把火自咽喉熊熊燃燒,灼得他輕咳幾聲。
一抹溫熱突然搭上他的額頭,江至野睜不開眼,隻得順着本能輕輕蹭了幾下。
冰涼的事物貼上唇邊,他不适地回避,卻聽見一聲輕歎。那抹溫熱緩緩下移到雙唇,不輕不重地按了按。
“幸好,我回來了。”
唇上驟然覆來更為柔軟的東西,旋即陣陣暖流渡來,恰到好處,平息了咽喉那陣躁動的火。
江至野眉頭舒展,終于沉沉睡去。
待他再度醒來,已是日落西山。
意識依舊昏昏沉沉,憑着本能,江至野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下午六點多了?
他竟然睡了這麼久。
渾身酸痛不已,他清了清嗓子,掙紮着坐起身。
睡衣略顯潮濕,大概是因為出過汗,半幹不幹地附在身上,他撫着頭,坐在床邊發呆。
垃圾桶中散着感冒沖劑的包裝袋,他仔細回想,卻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在卧室吃過藥?
還有……
手指撫上唇瓣,他的大腦宕機一瞬。
這也是做夢?
屋外隐隐傳來淡淡米粥香氣,江至野終于回神,一路扶着牆,緩緩走到客廳。
黃金糕正縮成一團、窩在沙發上,嗅到熟悉的味道,耳尖動了動,瞬間睜開雙眼,躍到他腳邊,繞着他打轉。
江至野卻顧不及抱抱它。
視線落在廚房内晃動的身影,他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又盯着确認半天。
“……小青?”
江至野定定站在原地,啞聲道。
聞言,原青迅速關了火,快步走到他面前,俯下身,與他額頭緊緊相貼。
感知了下溫度,原青皺了皺眉,“還是有點燙……先坐下,我去拿體溫計。”
說罷,他單手撈起黃金糕,另一隻手拉住江至野,強行将人帶到沙發上,順手把貓放在他懷裡保暖,便轉身翻找起體溫計。
江至野腦子轉得緩慢,隻是愣愣地盯着他。
“好了。”原青拿着體溫計靠近,遞給他,“先測一□□溫,我來計時。”
江至野順從地夾好溫度計,仰頭問道:“你不是在劇組嗎?怎麼回來了?”
原青坐在他身旁,擡手輕撫他略微發紅的臉,“早上聽你的聲音不對,正好劇組這兩天整頓安保,放了假,我就回來了。”
“沒想到,回來就見你躺在床上,臉色白得不行!我……”原青将頭搭在他肩上,“我可擔心死了,幸好回來得及時。”
心間如有一股暖流湧過,江至野輕輕“嗯”了聲,安慰性地拍拍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