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薄青的身體從小到大都很好,是個“健康寶寶”。也就是說,他對于病毒,或者說對生病的狀況十分的陌生。
第一天一直睡覺的時候還不覺得,晚上吊完了水,不知是不是藥效過了,身上開始一陣冷一陣熱,喉嚨也從單純的幹澀,發炎到連吞咽口水都像刀刮一樣的疼。
不知道其他人流感時是不是也像他一樣狼狽,李薄青躺在床上,隻覺得生無可戀。
而比生病帶給他的沖擊力更大的是,解潭這兩天為了照顧他幾乎也沒有出門。白日裡在他房間看劇本陪着他,夜裡就住在外面的客房裡。
甚至他感覺解潭似乎比他睡的還不安穩,因為有時候半夜他不舒服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解潭似乎就會被他吵醒,進來查看他的情況。
昨天早上醒來時,他發現解潭坐在床旁的沙發上睡着了。窗簾一條沒拉嚴實的縫隙透進些許陽光,李薄青借着晨光打量他。
睡着了後的解潭不像平日那麼不露聲色,眉頭緊皺,眼底青黑,皮膚蒼白而沒有血色。看起來比生病的他還要憔悴。
醫生來回診時,他看着戴口罩的醫生,忽然指了指解潭:“給他也看看吧。他說不定被我傳染了。”
解潭看過來,李薄青:“瞧着比我還像病人。”
他照顧自己時可沒戴口罩,前兩天還說什麼要自己把病傳染給他......
回想起那天的景象,李薄青首先記起的是蜂蜜的甜,然後是自己唇舌被溫柔□□的觸感。
他再想起時,已經沒有像第一次被解潭親時那麼排斥。明明那天他還伸了舌頭,但在震驚之外,原本心裡的抵觸卻不知為何少了很多。不再是心裡咆哮着——被個男的親了!
甚至還飄過一些不自覺的念頭:
沒想到解潭看上去冰冷,唇舌間也是柔軟溫熱的。
醫生聽了他的話,面上露出不太贊同的神色:“你這幾天有哪裡不舒服嗎?”說着,要給解潭也檢查一下。
卻被一口拒絕:“不用。”解潭淡聲,“幫他看就好,他這兩天轉症狀了。”
李薄青回過神,看解潭好像十分抵觸看醫生的樣子,眉目間掩蓋不住的冷漠。
他也怕打針?
李薄青想到之前看見的畫面。解潭好像本來就在吃藥。也不知是哪裡不舒服。
......
在解潭的照顧下,過了兩天他身體也逐漸好轉。
在解潭又想喂他吃飯時,他避開後伸手去拿:“我自己吃,又不是手殘了。”
生病後沒有味覺,又隻能吃些清淡的東西。他也沒什麼胃口,但解潭給他買的粥味道意外的不錯,李薄青還能被喂着吃下半碗。
“這是哪兒買的?還挺好吃的。”李薄青沒話找話,嗓子不疼不能講話的兩天可把他憋死了。
解潭坐在床邊看着他:“我做的。”
“嗯,嗯?”李薄青擡頭驚訝的看他,“你做的?”
他還記得那天那碗震撼他很久的蛋炒飯。
“看着食譜學的。”解潭語氣輕描淡寫,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李薄青:“......”
他實在是難以想象解潭邊看網上的教學邊做飯的模樣。
他張嘴,想說沒必要,但看着解潭專注的眼神,又低下頭去。
即使病中心思比較感性,但依照他的想法依舊不會做到如此地步:
不就是流感嗎,外面的粥還能喝死你?
就是自己的老子,也不值得自己為了他去學做飯啊。
解潭這樣的人,居然能為了自己去洗手作羹湯。
不用問都知道,還不是因為自己是他“男朋友”嗎。
看着解潭的付出,李薄青不再是得意,而是開始心虛了。
他來真的啊?
但自己不是他男朋友啊,自己騙他玩的。
之前惡作劇就算了,解潭這次鞍前馬後的照顧自己,比二十四孝男友還二十四孝。李薄青覺得自己的良心有點兒隐隐作痛。
是不是有點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