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團有點震驚:“為什麼?他,也……有不好的新聞嗎。”
愛豆是靠臉吃飯的職業。
如果沒有不好的新聞,沈宜團實在想不懂他怎麼可能不出道。
就憑李微瀾那張臉,拿出去不随便嘎嘎亂殺?
甚至去到大公司也絕對是門面,無可置疑那種。
朋友輕輕地“啧”了一聲,“那倒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新聞。”
“不過這就是他奇怪的地方。沒有任何理由,就是死活不願意出道的。揚言公司逼他出道他就直接從公司樓頂上跳下去。”
“啊?”沈宜團震驚,“他這麼…特别的嗎。”
沈宜團不能理解這個世界上有練習生不想出道的。
……确實是很抽象的一個人。
沈宜團想,要是有哪家公司願意讓他出道,他願意立刻去跳樓。
當然是不要死,最好還能活着好好地唱歌跳舞那種。
朋友又跟沈宜團講了點泰和内部别的八卦。進了酒店正廳,兩個人不約而同保持沉默了,低頭幹飯。
因為在最後面最旁邊的位置,沈宜團能觀察到上菜的種類和順序,他發現泰和周年慶,每一桌吃到的菜全都是一樣的。
這跟他老東家的周年慶不一樣。
沈宜團以前在耀庭做了整整八年的練習生,每一年都會參加耀庭的周年慶。
耀庭公司的等級制度十分森嚴,每一個等級宴席上吃到的飯菜是不同的。
練習生大組内尚且分等級高低,更不用說練習生桌,藝人桌,公司管理層桌和高層桌子。
而且上菜的時候明晃晃的,一點都不避人。
在那八年裡,沈宜團天賦優越,練習也比任何人都努力,每一年周年慶,沈宜團吃飯的座位都會越坐越前。
到最後一年隻差一點點就能坐到藝人組那邊的位置去。
就差一點點。
不過後來還是因為一些事情,沈宜團離開了頂級娛樂經紀公司耀庭。
又經過身邊朋友的介紹,來了才三周年泰和。
沈宜團沒滋沒味地吃着飯,吃完飯之後,難得公司不要求管理,練習生們打算續第二攤。
其中一個人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問沈宜團。
可不是他們搞孤立新來的那一套。
實在是……沈宜團的名聲在練習生圈很差,簡直是“臭名昭著”。
曾經影響太差被通報批評,又被開除出公司了。
那可是耀庭,多少練習生夢寐以求的地方。
被那種地方頂級娛樂經紀公司踢出來,大家都帶了點拜高踩低的意思,一開始沒什麼人理沈宜團了。
剛進公司的時候,公司其他練習生也不懂公司為什麼收留這種人。
大家猜,可能是因為泰和而且剛成立不久,練習生資源常年在經紀公司末尾徘徊,多一個練習生也是多。
何況能當上耀庭的出道預備主唱,說明實力确實還可以,就收了。
于是沈宜團這才進了泰和。
但是沈宜團背負着那些不好的新聞,沒多少練習生願意跟他說話的。
仿佛沈宜團頭頂上就寫着“黑料”這兩個字。
沈宜團好像不知道似的,每天笑眯眯地,對每一個人都很友善。
于是大家心裡又有小九九,啧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完全看不出是那種人。
偶爾有零星幾個練習生,跟沈宜團一起上課上久了,隐約他可能不像傳說中那種人。
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沈宜團:“你要跟我們去,…通宵嗎?今天公司不管理。”
沈宜團搖搖頭,五官偏柔和,在夜色裡看起來更加溫柔可親。
“我還有事,你們去玩吧。明天不舒服可以找我拿茶,解酒的,可以喝。哦對了,明天還有月末考核,不要真通宵了。公司會罵人的。”
“不會真通宵的。”
沈宜團笑笑,朝大家揮揮手,送别他們。
沈宜團無父無母,在孤兒院長大。
孤兒院老師人手不足,沈宜團作為孤兒院裡最大的小孩,也會幫着院長去照顧弟弟妹妹,喂飯,換尿布,陪他們一起玩,幫他們洗澡,沈宜團總是耐心又溫柔。
久而久之,長大了,沈宜團也習慣去照顧每一個人。
來到新地方也一樣。盡管自己很焦慮很内耗,也一樣。
沈宜團喜歡照顧人。
跟大家道别之後,沈宜團走路去公交車站。
亮着的公交車牌後面,有人在打電話。
沈宜團想走的,但是走了的話就沒辦法等公交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再次看到了那個叫李微瀾的練習生。
他正靠在綠化帶的欄杆邊,手裡拿着電話,想不注意到都難,他的手機殼太閃了,全銀色水鑽,中間還用金色水鑽弄了個大老虎的圖案,在晚上閃閃發亮,幾乎成為了兇|器,能閃瞎路人的眼睛。
沈宜團:“……”
真是審美很特别的一個人。
不過沈宜團想起朋友的勸告,說他是大有來頭的太子爺。
而且剛剛停車的時候,對方的眼神明顯寫滿了排斥和冷漠。
沈宜團不想上去讨嫌,于是默默地往後退。